魔鬼?
虽然路鸣泽天天自称臭不要脸的魔鬼推销员,但西子月真不觉得他必须下地狱,退一万步讲,他在缝纫机底下待一星期后还能被放回来。
【在《圣经》最原始的旧约中,耶和华毁灭过的生命可远比魔鬼要多,他的另一个名号是万军之王】
路鸣泽的声音反复回响。
她有点头痛。
“谈谈我们之间的合作吧,你为什么要寻找路明非?”西子月直球式开口,打算先试探。
“理由多种多样,比如我这张脸,为了我帅气的脸能重见天日,掘地三尺我也要把这小子逮出来!”老板陡然转变风格。
西子月的额头上冒出一个青筋跳动的愤怒符号。
好家伙,这还真是另一个路鸣泽啊!犯贱一点都不带掩饰的!
“好歹换一个有说服力点的,不然我马上掀桌。”
“讲道理,这个已经够实诚了或者我应该从大义出发的角度,说这小子是救世主,只有把他挖出来,世界才能被拯救?”
这个老板开始了软磨硬泡,一脸苦兮兮的,还用加薪升职,牛郎店终身会员卡这种不着调的东西来诱惑。
西子月的眉头越来越皱。
这货色真的能称之为神?
这根本就是一块粘在脚底甩不下来的口香糖吧!
“我求求你了,西子月小姐,我真地很需要你参与我们伟大的事业,我不仅给你涨工资,发牛郎店终身会员卡,我还我还让你当牛郎店老板娘怎样?保证是世界的牛郎店,整个东京市最好的场子,名字叫高天原,保证比国内的白马会所好一千倍!”老板发出了致命的咆哮。
“再不行的话,我也只能以身相许了”他像是感到了沮丧,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影布满沉重的线条。
西子月倒吸一口凉气。
这家伙比路鸣泽更没下限,简直和芬格尔一个档次!
“好吧,既然我用都无法打动你,那么我只好把零、酒德麻衣、苏恩曦她们三个也一起打包过来了,她们三人的也归你了!”老板的声音里满是严肃,字句铿锵有力。
西子月在心中吐血三升。
“快点做决定吧,西子月,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很多危机都在逼近。”
老板望着窗外沉吟,喜剧演员式的表演戛然而止,重新走上舞台的是一名庄重的诗人,眼中盘踞着铅灰色的雨云。
窗外卷起了阵风,呼啸着拍在窗户上,发出可怕的嘶吼声,也在西子月的心中刮出了不安的声音。
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也的确一直有个声音在她心里说得快点找到路明非快点才行
她无法解释这种危机感的来源,像是早就预见了不好的未来。
“同意合作。”西子月放弃与对方胡搅蛮缠,也松开了一直握紧的刀枪。
暂且选择相信路鸣泽,他说能与老板共享情报,那就这么办好了。
“什么?你同意了?那我以身相许?再打个电话叫她们三个上来?”老板惊喜。
“这个不必,连同你的牛郎店和升职加薪一起滚走。”西子月甩动手指,像是在打发叫花子。
“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也知道你肯定不会说,我只希望我和你的合作仅限于寻找路明非,不要把其他人或事扯进来。”她目光笔直如锋。
“没问题,保证这是我们仅有的合作项目那关于屠龙呢?”老板敏锐发问。
西子月想了想“屠龙也算不过我依旧不确定,你到底是不是一条龙。”
“就算我是龙,起码在现阶段,我是一条与人类并肩作战的好龙,就像与贵公子面对伪装成美少女的怪物,都会虚与委蛇地将舞跳完,直到怪物撕开美少女皮囊的那一刻才拔刀,也就是说直到我露出獠牙前,你们人类都应该把我当美少女对待。”
“收起你的虚与委蛇,告诉我,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保持现有合作节奏就很不错,你告诉我路明非的有关情报,我再试着从这些情报里回忆出点什么,最后反馈给你。”老板说。
“如果你不太想见我的话,让零转交情报也行,她可是个好孩子,保证能将你的意思完美转达给我。”他补充。
“那就这么办。”西子月坦然。
“那你呢?有什么薪资待遇的要求吗?我这里能接受的上限可是很高的。”老板将手拱在茶几上。
“有关青铜与火之王击杀详细情报,还有能让我见一见诺顿的龙骨十字吗?”西子月谨慎开口。
“前面那个当然没问题,至于后面那一个”老板的声音玩味了起来,像是斟酌风险,也像是趣味盎然。
他玩味的样子就像是猫盯着角落里的老鼠,让西子月心里十分不安。
这个要求是西子月早就想好的。
冰窖的经历已经向她证明,她的侧写的确能从龙王的骨骸上得到什么。
从康斯坦丁那里得到了三次火元素撤销权。
那么从诺顿这里,又能得到什么呢?
“当然没问题,我会安排你与龙骨见面,不过需要花时间,还有什么需求吗?够档次的炼金武器?身经百战的雇佣兵?贤者之石也可以,千万不要小看我们的势力。”
“等我想好了会告诉你的。”西子月说。
她很快就把天聊死了,老板无奈摊手。
“那就这样,没事我先走了?”西子月就要转身。
“难得打扮的那么漂亮,不再多聊几句吗?怪浪费的。”老板轻笑。
“如果只是闲聊的话就算了,我有很多事得回去研究。”西子月说。
她向前迈出了步伐,平底鞋在黑白地砖上摩擦出清脆的声音,每个音节都像是放慢了一样,轻轻升起,又轻轻落地。
这段距离格外漫长。
她正背对着老板,越过她的肩膀,老板正在目送她的背影。
她从小就没什么安全感,走路时喜欢让别人走前面,这种缺乏安全感在觉醒龙血之后缓解了许多,但知道自己正被海洋与水之王盯上后,这种缺乏安全感又回来了,格蕾尔有时笑她有被害妄想症。
尤其当自己背后站着这么一个身份成谜的神棍时,她的这种不安感又放大了。
老板的眼瞳里,她的背影逐渐缩小。
她的手伸向了门扉,五指握住了黄铜色的把手,正要发力——
“对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老板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的心脏陡然一缩,神色依旧平静。
“什么问题?”西子月驻足,用背影发问。
“你在侧写的过程中,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小男孩?”老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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