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莉莉丝出笼吧,阻击它是卡塞尔是秘党,也是混血种的责任。”
忽然,邦达列夫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开口:“对了,你现在应该与秘党关系不大吧,你现在更应该站在加图索那边才对或者说长老会。”
庞贝双手插进口袋:“准确来说,我更倾向于站在自由这边。”
“我可看不出你的活法有这么诗意,你更像是只被禁锢的鸟。”邦达列夫笑笑。
“鸟,这是我听过别人对我最高的评价,其余人都说我是马来着,种的那种。”庞贝也发出讪笑,看不出是真心还是虚伪。
“没错,我是鸟才对,我最想做得事就是乘上一架飞机,让它就这么一直飞行飞行”
庞贝将尾音拖得很长,邦达列夫也饶有兴致地往下听。
“然后等到没油了,一头撞碎在山崖上。”庞贝都哝道。
“是吗,真是放荡不羁的人生。”邦达列夫面无表情地说。
“其实对于我来说,这世界毁灭还是延续都不太有所谓,家里那群老东西的死活也不要紧,恺撒能好好活着就行,至于荣登世界王座就当是个买钻戒附赠的手提袋好了。”庞贝说。
“你那么关系儿子的死活吗?”邦达列夫说。
“那当然,亲子关系就是这么神奇的玩意,你是龙王,顶多只能明白兄弟姐妹关系。”
“这样啊,但我还是想说,不要过早为恺撒高兴,毕竟在黑王复苏这件事上,我们虽然共识颇多,但最关键的东西却截然相反。”邦达列夫。
“新派,与旧派呀。”庞贝无力一笑。
这是个现编的形容词,只存在于二人的对话中。
新派指的是长老会的做法,它们要求创造新的黑王也可以说是创造新的至尊,总之名字不重要,但只要创作出来,它就必定是生命的最顶端。
所以长老会才需要恺撒,他是无数代繁衍之后的最佳适格者,由于血缘这层关系的存在,长老会天然就容易依附于恺撒身上,可以说是第三代的改良产品。
而邦达列夫所指的旧派,指的就是尼德霍格本尊。
“非要算派别的话,陈亲家应该也算吧,不过他的派别很特殊,应该叫新世界派?”庞贝说。
“真是可悲的男人,明明拥有理论而言最强大的血脉,却只想着苟且安生吗?”邦达列夫闭目叹息。
“是啊,我也很替他惋惜,不过好在他不会影响到我们各自的计划进程,就冲这点,我还是蛮喜欢他的。”
“所以我们短暂的同盟可以宣告结束了?”
“就这么结束吧,阻击英灵军团,借机干掉赫尔左格,已经是我们共同利益框架内的最优结果了。”庞贝说,“只是可惜不能顺带着连莉莉丝也一起干掉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卡塞尔的女武神已经伙同耶梦加得将莉莉丝一起送往了地狱呢?”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莉莉丝死于利维坦体内的后果,你应该知道吧?”邦达列夫说。
“归墟的坍塌吗?”
“没错,莉莉丝如果在复苏前就被击杀,那么所发生的结果只会是归墟全面爆发,就算耶梦加得是龙王,也不可能在这样的爆炸中心幸存,但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时间再等她转生一次了。”
“那真是可惜,这么一来,我可要对我心心念念的西子月小姐说再见了,可惜直到她死前,我也没能来得及好好和她说上两句话,更别说共进晚餐了。”
说到这里,庞贝突然顿声:“邦达老友,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是因为担心西子月吗?”
邦达列夫并未给予否认,只是保持沉默。
“没错,我在担心某种特殊的可能性。”
“是什么呢?”庞贝挑起眼眉。
“比如比如她忽然知道了自己是谁。”
震动忽然传来。
整座城市都在震动,所有潜藏在阴影中的死侍们都在躁动,像是地震来临前的虫群那样惶惶不安。
“让我们站完最后一班岗吧,见证神迹降临的全程。”庞贝一脚迈出窗外,直接坐在窗台上。
“看,通道已经打开了,死亡的海水正在漫涌进来,承载英灵的船只在海水上杨帆启航,死亡的号角在盘旋。”
天空的顶端,极光降落了下来,绚烂、妖娆,仿佛彩虹色的海洋。
朦胧的光影中,隐约能看到船支在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