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年轻到不可思议的男孩,有着凋塑般的脸庞,眼神里透着权力者的漠然与冷峻,金色的眼眸灿烂如水。
他的武器只是一把黑色的军刺而已,短得盈盈一握,就是靠着这么一把武器,他一路杀戮至此。
认出他身份的一刻,邦达列夫的眼童前所未有颤抖,裂痕般的表情陡生。
“他居然醒来了!”邦达列夫的金眸不受控制点燃。
“他是谁?”汉高诧异。
“那位史前至尊,他是来向我们所有人复仇的,他既然能苏醒,意味着路明非也醒来了见鬼,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难道另一条时间线上出问题了?”邦达列夫紧捂额头。
汉高没太在意后面半句:“史前至尊?那位足以匹敌黑王的存在?”
“没错,所以务必准备好必死的准备,他出现在这里,目的显然只有一个他要杀死我,前往黑王真正的埋骨地,然后吞噬它的基因片段。”邦达列夫迅速冷静下来,“简单地说,他要取代我,做完我想做的事,然后迎战奥丁!”
轰隆巨响,最后一扇闸门倒下,那个男孩的身影浮现在门外,手中提着被鲜血染红的利刃。
他用手帕抹去脸上的鲜血,微笑着向门另一侧的人打招呼,怎么看都像是个彬彬有礼的孩子。
汉高扣动左轮“德州拂晓”的扳机,里面的六枚子弹清一色是贤者之石,对于这种怪物,他不确定号称无敌的贤者之石是否有效。
以他的枪声为号角,数不清的火舌爆作,价值连城的炼金子弹从四面八方覆盖路鸣泽。
在邦达列夫的时间零领域中和下,路鸣泽的速度终于能被看清了,虽然他依旧迅捷无比,但不至于完无法反击。
黑色的虚影如流水般在地面滑行,闪电般来到汉高身后!
“糟了!还有第二人”汉高大惊失色,他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位至尊身上,没空关注其它潜在风险。
绯色的锋芒从黑影里探出,像是少女的秀眉那样从汉高身后闪灭而过。
刀收入鞘中时,汉高那无头的尸首已然倒在酒德麻衣的脚跟后。
“干的漂亮,麻衣,那些人就交给你应付吧,我来处理重菜。”路鸣泽用背影说话。
“遵命。”酒德麻衣压出胸中的气息,双刀芸芸而开。
没有任何废话,路鸣泽闪身而上,一击噼向邦达列夫的头顶,是最朴实的直击,没有任何技巧。
邦达列夫的回应也没有丝毫技巧,抽出骨型的利刃,格挡而上,两柄武器交错发出的并没发出金属质感的声音。
双方的武器,都是从自己身上抽下来的骨头。
“原来如此,难怪你也能穿过世界树底座来到这个世界,看样子你付出了不少代价。”路鸣泽翻身落地,低头凝视刀刃上的血迹。
邦达列夫踉跄后退,鲜血从他的腰间不断溢出。
“那是只有黑王,或者说只有神明才能跨过的黑暗鸿沟,仅仅身为四大君主而已就想跨越,代价会很大。”路鸣泽振开刀上的血迹,从容踏来。
邦达列夫轻叹,大概知道了自己的生命即将开始倒计时,十秒以内的那种。
第十秒,路鸣泽拔刀而来,即使在邦达列夫眼中,那依旧是不可思议的速度。
第八秒,邦达列夫狼狈招架,路鸣泽的骨头显然比他的更硬,每次武器相撞后,飞出的碎屑大都来自他自己的骨刃。
第七秒、第六秒、第五秒两人的影子在地面上扭曲交错,血迹飞溅成黑色的墨团。
“再见,伟大的天空与风之王。”路鸣泽澹澹地说,反手持刀,从天而降。
第二秒,邦达列夫那即将熄灭的龙童骤然颤抖,爆发出身为龙王的所有斗志,倾尽所有,逆着路鸣泽发起反击。
最后一秒,双方的鲜血最后一次泉涌而出,时间零的领域坍塌,风元素土崩瓦解,四散而逃。
路鸣泽用眼角的余光看向自己胸前的伤口,不经咂舌:“太久没活动,我也退步了。”
二话不说,他转动刀刃,彻底捣毁对方的心脏。
在即将触及王座的前一刻,这个阴谋大半生的龙王终于陨落了。
路鸣泽擦去最近的鲜血,回过头来,基本已经清场完毕,酒德麻衣靠在角落,向他投去欣慰。
彼此都确认对方没事,但彼此又的确伤得很严重,因此一个字都不想开口,只用眼神相互示意。
没有多管靠在角落休息的酒德麻衣,路鸣泽继续向最终的地点前进。
推开最后一扇阀门,广阔的空间呈现在眼前,高耸的火箭直指今晚的明月。
对于路鸣泽而言,那同样是一条航道,通天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