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依旧是卡塞尔。
翘棱的冰棱悬挂在屋檐外,像是一排排锋利的牙齿。
早就人去楼空多日的宿舍走廊上堆满积雪。
窗台的玻璃上折射着清冷的颜色。
格蕾尔哼着小曲,踏着小步子,在荒凉冰冷的教学楼里前行。
她手里捧着专业的照相机,每路过一间重要的教室,都会按下快门,卡察两声记录下这个空荡荡的镜头。
从化学实验教室,到英灵殿大厅,再到女生宿舍,就连男生宿舍也包括进去,她的足迹无所不至,记录下的画面也越来越多。
终于,她来到了学院后山的花房。
这里是校内少数几个保持颜色与生机的地方,外面是严寒,内部却四季如春。
自学院全面堡垒化之后,这里当然也无人照料,但花房的主人显然不希望精心耕耘出来的一片天地就这么荒废,因此这里并未断电,还保持着最基本的自我运转。
至于那头被零当成宠物圈养的西伯利亚大仓鼠则早早送进了学院地下深处的植物园里,运气好一点在那里完成传宗接代也不是不可能。
这间花房,承载着许多轻松的回忆。
如果这一切都没发生,想必里面此刻正回荡着姑娘们的欢声笑语也有可能是热火朝天的对喷,毕竟她们几个的日常活动基本都与竞技对抗沾边,做做口腔广播体操实属再正常不过。
推门而入的前一刻,格蕾尔忽然察觉到花房里面有人。
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先擦开霜雾覆盖的窗户,观察情况。
观察完毕。
“嗨,家主好呀,您怎么在这里呀?”格蕾尔阳光灿烂地推开玻璃门,笑脸盈盈地打招呼。
花房深处,榕树的树荫下,尹丽莎白正在躺卧在一张秋千椅上,两只修长的腿交叉着垂露在外。
“好久不见,格蕾尔,你怎么来了?”尹丽莎白微微一笑。
“身为新闻部部长,出现在校内的任何地方都不奇怪。”格蕾尔有意卖弄神秘。
“嗯哼?”尹丽莎白眉毛一动,笑容迷人。
“好吧,其实只是来这里拍拍毕业照而已。”格蕾尔随即坦言。
“毕业照片?”尹丽莎白不解。
“挺像不是吗?某种程度上讲,现在的我们都已经被迫提前毕业了。”格蕾尔坐向尹丽莎白旁边,将图片库调出来。
“拍得挺不错,但是作为毕业照而言,连个毕业生都没有,会不会太寂寞了?”尹丽莎白说。
“就当是行为艺术嘛没有毕业生的毕业典礼,是不是听上去就很有味道?”格蕾尔说。
“仿佛结束使命的不是学生,而是这所学校,对吧?”尹丽莎白似乎品出了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