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巡捕房是否办实事,但就算要借助一切的力量,我也要为父母报了这个血海深仇。”
温墨白的心猛烈的一颤:“你难道真的非要他死吗?”
一滴泪落了下来,却如同滚烫的灯油一般,狠狠地灼痛了楚沐歌的心。她侧过脸去,“他是害死我父母的仇人,血海深仇,焉能不报?倘若因此我所受罪孽深重,那我也不会苟活在这个世上。”
这般果断与凛冽之下,掩盖着的,是一颗早已支离破碎了的心。
温墨白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沐歌,神色怔忪,“你难道是疯了吗?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把自己的性命赔上?”
“若是没了你,你要我怎么活得下去?我不能让我父亲死,我也不能让你死啊!”
“多说无益,且勿再言了。”楚沐歌勉强将心绪平复,更是斩钉截铁:“父母之仇是必须要报的,若因此使我的双手沾满了血腥,我也不愿带着罪孽存活于这个世上。”
“你我昔日有情,我愿意把这些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从此之后你我就一别两宽吧。你若恨我,那便恨吧,以后我们只能做仇人了。”
温墨白双拳紧握,心痛到嘶喊:“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这样?为什么明明两个相爱至深的人,却要变成势不两立的仇人?”
“你就算再恨我们家的人,难道你我昔日的浓情蜜意你都忘记了吗,你就真的可以不爱我了吗?”
楚沐歌滞了住,她退后了两步,瞠目结舌,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不爱了?扪心自问,真的能做到吗,不,做不到的。
彼此共同守护的岁月静好,尚好年华中的携手与共,岁月中累积的一点一滴,早已凝固在她的心里,又怎么可以轻易忘记?
她早已爱他入骨,又怎么可能说不爱,就真的不爱了?
这种为了报仇而舍弃挚爱的心痛,竟让她觉着比死还要难受。
不可能忘记,也不可能做到不爱。但两个人之间,也并不是仅仅是他们两个人了,夹杂的,是家族的仇恨,是最无可奈何的伤悲。哪怕心再痛,也只得割舍。
她转过身去,仰望苍天,闭上了双眼,“墨白,与你错爱一场,我们就当它是一场孽缘罢了。从此以后就,都放下了吧。”
“望你珍重,下次见面,我们就是仇人了。但若有可能,我情愿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
她说完,便一狠心,凛然的迈开了脚步,不再回头,消失在了长街之中。
温墨白不禁怔在了原地,待他回过神时,楚沐歌已经远去。
“沐歌!”他想去追上他,可奈何,她早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其实她并没有远去,她只是躲在一旁的树丛之中。看着他四处寻寻觅觅,没有找到自己,便向更远的地方追寻而去。
而她却躲在了角落里,痛哭到失声。
缘来缘去,终究是一场孽缘罢了。
从此之后,一别两宽,各自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