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山东总兵左良玉的军营内。
“兄弟,你想好了,你这么做会没命的。”
“多谢兄弟,当年要不是兄弟们把我从狗贼左良玉的手里救出来,兄弟我早就跟着我一家人死在那场大火了,杀父之仇,我若是不报,枉为人子。”
“哎~其实兄弟,你可以不用如此的,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跟我们回蓝田,在那里你完全可以开启另一段不一样的人生,娶妻生子,过活一生。”
“呵呵呵……不了,我要是不亲手杀了这个畜生,我一闭眼就是这混蛋欺负我母亲的画面,我必须杀了他,亲手杀了他,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听了这话周围几个人叹息一声道“兄弟,你这样我们没有什么好保证你的,只能保证你那妹子,我们会带回蓝田的,当做亲妹妹养着,将来出嫁我们兄弟都会给她送一份丰厚的嫁妆。”
“够了,够了,多谢几位哥哥了。”
听了这话众人叹息一声,心中无比恼火,这左良玉太贼了,本来左良玉平时是不住军营的,他在城内有自己的府邸,还养着外宅小妾,小日子过得别说多滋润了。
可是自从杨嗣昌在崇祯面前把对付蓝田的计划说了之后,这左良玉就好像惊醒了了一般,从圣旨出京的那天开始,左良玉就带着儿子左梦庚住进了军营,再也不肯出去了。
其实左良玉要是住在外面,他们行动起来不会这么困难,县尊就算想要左良玉的命,他们也可以从容完成,可是左良玉住进了军营,这件事就不好办了。
军营可不是蓝田可以出入自如的地方,虽然这里他们也有探子,但是这里更多的还是听从朝廷命令的大头兵。
甚至有一部分是左良玉的私兵,这年头私兵比朝廷的官兵待遇好,武器装备也好,战斗力也更强,就像是辽东的将门,若是没有他们的私兵,满清早就打入关了。
就连关宁铁骑说白了,都是吴三桂家族的私兵组建起来的,这些私兵只认家族,不认朝廷,嚣张得很。
而各地总兵巡抚养私兵这已经是私下里不明说的潜规则了,别说他们就连洪承畴,孙传庭,卢象升手里都有类似性质的士兵。
其实私兵并不一定代表着落后,毕竟向卢象升手里的五百百卢家军,这就是天雄军的班底,在军队陷入绝境的时候,这些人会第一时间被派出去,披荆斩棘,最后取得胜利。
洪承畴与孙传庭也都有类似的兵马,孙传庭的大家应该还都见过,就是那个孙传庭一直带在身边的校尉,他手下的兵就是孙传庭的私兵,心腹中的心腹。
左良玉也有私兵,就是他的亲兵卫队,这些都是他这些年精挑细选的最优秀的苗子,每一个亲兵他都查过他们家祖宗三代,确定身份后才能成为亲兵。
而且进了军营之后,左良玉就彻底把自己封闭了,周围全是亲兵守卫,并且吃住全都由亲兵亲自安排。
就连食物都是先给亲兵吃完,半个时辰没问题了,左良玉这才吃,因此这些天左良玉就没吃上一口热乎饭。
不过就算如此他还藏在军营里不露头,就算要出营帐也是上百亲卫护送,简直就把自己保护到了极致。
蓝田的密谍想了无数个可以接近的办法,可是都铩羽而归,全都不好使,最后没办法了,蓝田决定启用埋在左良玉身边最深的一颗棋子,那就是左良玉的亲卫——赵瑜。
赵瑜本命李本灿,山东河泽人,家本是山东富户,可是在崇祯六年,左良玉看上了李家的财产,于是假意串通土匪,洗劫了李家,霸占了李家的财产。
李家只有一子一女侥幸活命,逃奔在外,后来蓝田在山东派密谍的时候,侥幸救下这一对快要饿死的兄妹,这对兄妹身怀血海深仇,兄长看出了那时山东密谍的身份,于是以告密为威胁见到了当时的山东负责人。
后来他就加入了蓝田密谍组织,蓝田帮助他做了个假身份,让他参加左良玉的招兵,然后在蓝田的帮助下,一步步成为了左良玉的心腹。
本来这步棋就是随意放置的,没想到李本灿多次想要刺杀左良玉,不过都被蓝田密谍司以各种办法阻止,然后经过各种劝说,终于等到了这样一次机会。
为了这样一个机会,赵瑜向上面打了三次申请,最后密谍司实在找不出能够干掉左良玉的办法了,只能启用赵瑜。
赵瑜对此非常开心,他已经快憋不住了,每天都要面对一个杀了自己全家的仇人,想要忍耐不干掉对方真的很难,赵瑜忍耐的真的很辛苦、
死亡对赵瑜来说不算什么,他其实几年前就该死了,他之所以活着就是为了报仇,若是为了报仇而死,他心甘情愿,且无怨无悔。
赵瑜看着眼前几个同僚道“好了,差不多该到我换班的时候了,帮我跟我妹带个话,父母之仇,哥替她报了,从今以后她就不用活在仇恨中了。”
说着赵瑜从怀里掏出一个珠钗道“给她,她喜欢很久了,本来准备生日送她的,现在等不到了。”
赵瑜交代完,拿上腰刀走向了不远处换班岗哨。
看着赵瑜走远的身影,蓝田密谍齐齐叹息一声“是个爷们。”
几个人闻听这话齐齐点头“好汉子。”
左良玉军营主帐篷中,左良玉这时正看着地图,上面标注着陕西。
左良玉看着陕西道“这蓝田如此小放在陕西也就一点点,放在大明国土图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弹丸之地,竟然能出现李朝生这样可怕的巨龙,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左梦庚在一旁听了道“不就是赶上好年头了吗,当年我要是在蓝田,我未必不如他。”
左良玉看了看自己的儿子骂道“你?除了下炕认识鞋,上炕认识娘们,你还知道个锤子。”
左梦庚被骂了,可是却不敢反驳,这时只能苦着脸道“爹啊,这样的苦日子咱们还要待多久啊。”
左良玉听了这话道“待到李朝生离开蓝田去河南开封上任,或者蓝田被朝廷大军剿灭。”
“啊,那要什么时候啊?”
左梦庚听了这话一脸苦色,按照这个速度,自己在城里养的几个姘头非要改嫁了不可。
左良玉道“不怕死你可以提前出去。”
左梦庚听了这话道“爹,蓝田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左良玉听了这话道“蓝田,何止是厉害。”
左良玉说道这里,眼神中充满了忌惮“流寇起家在陕西,可是却从来没有侵犯过蓝田县,这不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吗?”
“爹,你的意思是蓝田通流寇?”
“愚蠢,我是说流寇忌惮蓝田,不敢与蓝田动手,流寇最强盛的时候,就连咱们官兵都要退避三舍,可是呢,却要绕着蓝田走,为何?”
“打不过?”
左梦庚滴咕道,左良玉道“不离十,所以咱们不能大意啊,说不准一大意,这脑袋就不是咱们自己的了,要不是蓝田实在富得流油,惹人垂涎,你爹我还真不愿意招惹他啊。”
左梦庚道“可是现在已经招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