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也可以试探出城外到底有没有埋伏。
“艾席礼,本王派了城中朝人兵马出城作战的同时,你也不能闲着,立刻集结了城中旗营马甲兵步甲兵,弓刀在手,甲胄在身,一旦朝人步卒探出了城外的虚实,你们须随时做好出城歼敌的准备!”
“嗻!”
镶蓝旗螨洲固山额真艾席礼领了命,匆匆离开,前去传令召集城中旗营的所有马兵步兵披甲人去了。
至于那个被济尔哈朗踹得口鼻出血的朝奸韩润,自然是自告奋勇领了命令,亲自前往柳林率军驻扎的东城根下的城内粮草营,传达济尔哈朗的军令来了。
韩润在济尔哈朗或者尼堪这样的螨清贵人面前,是命如草芥的奴才,挨打挨骂那是常有的事情,他也早就习惯了,几乎是逆来顺受,丝毫不敢有抗拒或者抵触的情绪。
包括济尔哈朗和其他螨清贵人对朝人的蔑视和不信任,他也只是把这种蔑视和不信任归咎于其他的朝人不争气不配合。
比如济尔哈朗愤怒之余踹他的那一脚,他就把因此而来的怨恨,转移到了在城外江面上率领船队炮击镇江堡的林庆业身上,简直恨不得吃林庆业的肉,寝林庆业的皮。
与他在清人面前奴颜婢膝截然不同的是,当他来到自己的同胞面前,也就是其他的朝人官将面前,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孔了。
“你们这些该死的贱隶,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我是大清内国史院朝馆理事官韩润,快去叫平安道兵使柳林出来见我!”
韩润带了几个仆从,打着火把急匆匆地从定海大将军府,来到柳林率军驻扎的粮草营附近,隔着老远,就被朝人步卒在粮草营外围设置的拒马拦住了。
韩润被济尔哈朗踹了一脚,不仅口鼻出了血,污了面部,而且有点鼻青脸肿,整个人形象大变,兼且夜里看不太清楚,守卫拒马的朝人步卒没有及时撤除拒马放行,引得韩润大怒,趾高气扬地报出了自己的头衔与名号。
那朝人步卒领队的别将听了这个吓人的名头,连忙告了罪,叫人跑回柳林下榻的地方报告去了。
还是白天的时候,柳林率领朝人步卒三千余押送粮草十万石到了镇江堡城。
由于次日就要将其中部分粮草装运上船,而且事后柳林等人就要率军离城别驻,所以当晚,济尔哈朗并没有给这些朝人专门安排什么营房。
只是在距离镇江门不远的东城墙下,给他们指定了一块区域,叫他们在那里暂时驻扎落脚。
农历九月中旬的鸭绿江畔,气候早已经有了初冬的模样,特别到了夜里,已经相当冷了。
但是柳林率领的押运粮草的朝人步卒,绝大部分都是东城墙附近的大街小巷内露天宿营。
只有像柳林这样拥有官身的大小文官将佐们,才有恩典分得一间房舍在夜里容身。
而这天晚上,柳林就下榻在整个粮草营区域深处一个小院内的正房中。
韩润气势汹汹前来传令的消息,被手下人报到了柳林这里之后,他没有当即去跟他见面,而是立刻召集了麾下的从官商议。
“节度使大人,这个韩润再来传令,必然是催促我等出城作战来了,可是城外船队,也是我朝人兵马,我们与林统御同为朝人,岂能自相残杀?!”
平安道兵马节度使柳林的室内一灯如豆,一个衣着圆领袍服头戴乌纱的中年文官见柳林在灯下来回踱步,一直拿不定主意,终于挺身出声。
“是啊,节度使大人,黄府尹说的没错,吾等与林庆业林统御同为朝人,此刻正该同仇敌忾才对,岂能被人当刀使,自相残杀?!”
那个被人称作黄府尹的中年文官一开口,在座的其他几个文官武将立刻响应了起来。
“没错,节度使大人,如果大人决心反正,下官安州牧使安克诚誓死追随!”
“正是,如果大人决心率军反正,下官定州牧使张厚健也将誓死追随!”
“卑职义州别将崔孝一誓死追随!”
“卑职安州别将蔡门亨誓死追随!”
“卑职定州别将车礼亮誓死追随!”
室内被召集来议事的那些文武从官们,突然一个个站了起来,冲着愣在当场的柳林抱拳躬身,请他下决心举旗反正。
这些人之中,除了义州府尹黄一皓是江华岛密约达成之前就在任的官员之外,其他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在江华岛密约达成后陆陆续续上任的。
至于这些人因何能够上任,除了他们本人心里清楚之外,身为平安道兵马节度使兼平壤府尹的柳林,当然也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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