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火光亮起,周围狂暴的元素有了一瞬间的停滞。漂浮起来的白色焰心中,似乎有着什么其他的东西。某种,更为干脆,更为霸道的东西。这是让她觉得熟悉又陌生的力量。
比之前涌现的阴寒气息更加浓烈的死亡气息浮现,这是生者绝对不能触及的存在。阴蓝的火焰腾空而起,迅速的化为巨大的火龙卷,将整栋大楼填满。
无数数不清的影子在火龙卷中挣扎,但再发出最后一声啼叫之后,它们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火龙卷中,彻彻底底的……
黑袍金色的身影眼睛睁得大大的,在并不炙热,但却极度冰寒的火焰炙烤下,她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什么东西正在流逝。稍加思索,她明白了,那是她的“生命”。
天空中下起了黑色的雪,那是无数的镰鼬被焚烧殆尽后掉落下来的余尽。这些小东西是无法抵挡这个力量的,关于这一点她是很明白的。她现在想起来了,这股力量到底是什么了。
这原本会是由完整的她,对所有忤逆她的存在,所降下的……审判。
随后,“她”也一样化为黑色的雪了。
第六个原初,这是将生者送去死亡国度的死的卢恩。同时,身为大神奥丁侧面之一的狂猎,则是代表了她众多权能中的死亡。他不需要刻意去准备,就像是随意掀起风暴一样,他也能随意的散播死亡。
穿上一袍逃过镰鼬们摧残的大红色披风,酒德麻衣顶着还是有点湿漉漉的长发依旧风度翩翩的走了下来。就算那个成衣店里没有可供她更换的衣服……主要是没有尺码,就算这斗篷底下还是同样湿漉漉的长裙,她也必须在他面前保持完美的一面。
高跟凉鞋避开被随便清理到一起的黑“雪”堆,浑身看不出一点之前狼狈的她轻轻的来到路明非身边。
路明非正把玩着一枚圆形的炼金中枢,这是“她”在一同消散后留下的东西。在鬼魂提灯还有死之卢恩的双重洗涮下,已经完全报废了。
“这算是让她逃了吗?”酒德麻衣微微皱眉,一楼大厅的像是被犁过一样的破碎的地板;没入混泥土块,只留下一个剑柄在外面,怎么拔也拔不出来的长剑;以及像是被龙卷风和沙尘暴洗礼过的店铺;这些无一不在说明刚才战斗的剧烈……虽然她身边的人还是一副干干净净,像是出来玩的样子。
“根本就没来过,何来逃的说法。”将已经无用的炼金中枢扔下,路明非起身来到大厅的角落。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就被暗算了,又自己跳进死亡漩涡的外国男人,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虽然叶胜把他挖出来的时候稍微清理了一下,但是他的尸体上还粘着不少的黑灰,不过这对路明非接下来要做的事没有影响就是了。
手指轻点在外国男人的额头,第十二个原初,读取死者记忆的追忆卢恩启动,一些还算清晰的记忆浮现在路明非的面前。
男人名叫维克托,没什么特别之处,甚至就连混血种也不是。他是一个随着大流涌进燕京的猎人,就当他因为僧多粥少,而祈祷这次的任务行程能像他的名字一样胜利的时候,有人找上了他。
这是私活,指的是不同猎人市场,猎人与雇主私自商议的雇佣。对方是通过邮件找到的他,任务要求说难不难,说简单了不简单,对方需要他紧紧盯住某个人,随时报告他的动向,而被盯的人就是路明非。
虽然有过雇主的提醒,但是在周围都是一群混血种的情况下,跟踪这活可是不好干的。维克托也是在路明非下榻的酒店附近晃悠了挺长的一段时间,在数次怀疑这是不是其他猎人为了防止他争夺赏金的缓兵之计时,就遇到了正好带着大美妞,像是要出来遛弯的路明非。
于是在能拿到手的赏金和不一定能拿的到的赏金之间犹豫了一秒,他果断背上背包,带上雇主给的装备,伪装成背包客跟了上去。然后……就没有了然后,他主动跳进了大楼,果断的扑了,速度之快或许连雇佣他的人也没有想到吧。
看着这些记忆的路明非有些无聊的发困,这无疑是个被抛出来混淆视听的家伙,这个倒下了说不定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加速的划过了这些记忆,像是视频的进度条被拉长,他算是翻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
画面定格在某条街边的早餐店里,正准备享用小笼包的维克托没有发现,或者说发现了但是忘记了。他手边的金属调料瓶上,一双看不清脸部的金色眸子显现。无意间,维克托的眼睛和眸子对上了。
……
站在大门口来回踱步,举着浑天仪的男人像是产房外等待的新手爸爸一样。虽然他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但这并不妨碍他提前体验这种心情。
他知道,或许现在在不知多少公里之外的某个角落,可能就有某架导弹发射车正在待命。附近的普通人全在那个催眠的影响下远离这栋大楼,只要操作得当,他们的人可以无比精确的爆破掉这栋大楼,连同里面可能会出现的高贵存在一起。
……如果他们引以为傲的现代武器能对那样的存在管用,以及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动静的话。
而他之所以还留在这里,也是为了里面的人,还有就是确定里面的状况。
“卡察”的一声吓了他一跳,急忙寻找发声源的他四处张望,然后就发现了身后一直紧闭着的大门张开了一个小缝隙。
不知什么时候,之前一直指着大门的浑天仪又恢复了之前毫无动静的样子。看到这一幕的男人心里一突,立即将浑天仪的状况报告上去,对面的人们原本就绷着的一颗心更加的紧绷了。
悄悄的凑过去,男人似乎想要通过这薄薄的一道缝隙,窥视里面的情况。然后……里面就有一只眼睛和他对上了。
气氛瞬间凝固,在童孔勐地缩小之后,男人默默的后退,让里面的人好把大门打开。这栋大楼的正门是朝外开的。
满身污渍,经历过一场大战,又整理了不少东西的叶胜走出来,斜眼瞥了男人一眼。看到他手里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浑天仪,他拍了拍身上的黑灰问“世家的人?”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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