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伏威见气氛熟络得差不多,终于转向今日正题。
“小事而已。只是不知是何等珍宝,竟引得诸位英雄不远千里也要来丹阳一探究竟?”
杨遇安半是好奇,半是试探问道。
丹阳这一片能挖的“宝藏”,他早就让陆双挖得七七八八。
剩下的基本都是价值太低不值得专门跑一趟。
杜伏威并未立即回答,而是转向下首的萧世廉。
说起来,萧世廉虽然是第一个来见杨遇安的破业盟成员,但就其自身修为而言,区区开府境,不能说全场垫底吧,只能说连打下手都够呛。
不过萧世廉站在群雄环伺的舱房内却并不露怯,从容依旧:“关于宝藏的情报,萧某先前跟诸位略微透露了一些。正好今日杨盟主也来了,我便彻底交个底。”
“这个宝藏,事关皇位更替,天命所归。”
“它最早为祖龙所有,如今历经千年,辗转无数王者、霸者、英雄、枭雄乃至鸡鸣狗盗之手,最终埋葬在南陈皇宫的垒土之下。”
“它便是——传国玉玺!”
萧世廉提及“皇位”的时候,舱内群雄呼吸已是骤然加重;
待说到最后的“传国玉玺”四字,更是当场炸了锅,纷纷起身追问萧世廉情报是否可信。
杨遇安虽然也惊讶,但他对于什么皇位无甚兴趣,反而对于这石头疙瘩是不是真的能决定“天命所归”有所怀疑。
说不定也是类似于潜龙气运的东西?
“萧大郎,虽说我家道中落,不如你家在南陈仍拜官封爵,但到底是萧梁后人,不缺见识。”荆襄萧铣第一个起身质疑,“这传国玉玺自重归司马氏后,一路历经晋、宋、齐、梁、陈五朝,最终在开皇九年被隋文帝所得,收于皇宫中。”
“这京师大兴距离丹阳数千里远,难不成这传国玉玺自己长了翅膀,重游故地不成?”
其他人听到这个说法,也都纷纷冷静下来,看向萧世廉。
后者不紧不慢道:“众所周知,家父当初是南陈骠骑大将军,隋灭陈时,奉陈后主之命抵抗隋军。与此同时,陈后主却仍在皇宫中歌舞笙箫不断,甚至欺辱家母……”
众人不知他为何说起自家丑闻,一时噤声。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陈后主的一个人生污点,虽然坊间传闻不是陈后主欺辱萧摩诃的妻子,而是两人私通……
萧世廉神色微微哀恸,便接着道:“总之,家母不堪受辱,有了死志。不过死前为了报复陈氏,找了一位道法高深的方士帮忙将传国玉玺悄悄掉包,以加速陈室气运衰落。所以如今大兴城皇宫里的那一方玉玺是赝品。”
“至于真正的传国玉玺,被藏在了南陈皇宫一处密道中,而打开密道的‘钥匙’,就在我身上!”
言罢,他当场脱掉罩袍与内衬,露出后背的纹身。
那是一副龙翔于野的图像,广袤无垠的原野之上,是深邃玄妙的星空。
当众人目光落到星辰之间时,斑斓星光骤然一闪,隐隐传出几声龙吟。
目睹如此异象,质疑的声音顿时弱下。
杜伏威适时开口道:“不瞒诸位,萧大郎跟我说过宝藏的事情后,我悄悄找几位相熟的东海方士占侯,卦象显示确实非凡俗之物,所以这一次,我相信萧大郎!”
有杜伏威这位盟主作保,众人顿时相信了大半。
目光渐渐变得狂热。
以及理所当然地,开始彼此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