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点了两支蜡烛,因为此时是深夜,许秋山早就睡下,这时被梁鸿叫起来,说是有十万火急的要事要和他商议,毕竟也是上了春秋的年纪,许秋山披着寒衣走进这处偏厅。
蜡烛是只点了两支,显得这处偏厅也没太亮堂。
许秋山进来,分了宾主落座,梁鸿放下了手里之前丫鬟端进来的茶杯,急忙对许秋山道:
“岳父,大事不妙了……”
梁鸿当即将宁可儿告诉他的情报都一谷脑的告诉了许秋山。
许秋山双手扶着膝盖,这时似是刚从睡意中缓过神来,又反应过来梁鸿所说之要事,蹙着眉头,旋尔问梁鸿道:“此事可是准的?”
梁鸿自然不会怀疑:“千真万确!”
“真是没想到,这开封府的新总兵,老夫一直以为此人是个中立派,没想到,他也投靠了刘芳了!”许秋山惊疑不定的说道,“子明,你说一说你的看法,接下来的应对?”
梁鸿忙道:“小婿已经派人连夜去了卫辉府,想来卫辉府参将石茂最快也要在后天才能赶来了。我觉得我们现在就应该撤入一安的所在,即便明天首辅一党的兵攻打那里,也能抵挡一些时间,尽量拖延到石茂带兵过来。”
“石茂那个参将,兵马也不过两万多人,而开封总兵的人马就有五万,差不多是他的一倍,子明你觉得我们有必要把希望都投到卫辉府参将石茂的头上?”许秋山问道。
“岳父大人,可是如今的情况,咱们已经是和不了了,我们应该放弃幻想了,即便我们去了位,恐怕我们会死的更快,有牙的老虎和无牙的老虎,这完是不一样的!”梁鸿沉声的说道。
被自家女婿说破了自己的想法,许秋山也不由老脸一红,但幸好现在是深夜,梁鸿也看不出来,许秋山当即轻咳一声,旋即道“那,哪里有易守难攻的地方,在这开封城内?”
“有!”梁鸿斩钉截铁道,“玻璃工场便是,我那个七堂叔也是早有先见之明,他怕开封再演燕京城之事,便将玻璃工厂修造的固若金汤,可以说是一处绝佳的易守难攻之所,我们在那里坚挺个一天,想来应是可以……不过我们现在还有另外选择吗?我们只能是固守待援了,守不住也要守的了!”
许秋山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么事不宜迟子明,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是我的门生,此人绝对可靠,我立刻派人通知他,——虽然五城兵马司才三千人,但加上各自家家丁,应是能守一些时间,嗨,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顿了顿,又看向梁鸿说道:“子明,你的家人是否已经先撤入了玻璃工场了?”
梁鸿马上道:“没有,还没有得到岳父的话,小婿不敢擅自行动。”
许秋山这么一听,觉得心里一暖,但这时候赶忙道:“那子明还等什么?赶快回去将家里人都接到玻璃工场,老夫也立刻将家人也都送过去。”
“是,岳父!”梁鸿当即朝着许秋山行了一礼,便大步离开了。
……
五城兵马司衙门大门口,一名身着铠甲的将军模样之人,在他的身后跟着两队数十人的兵卒,匆匆走进了五城兵马司的大门。
在衙门的大门口两侧有看守值班的兵卒,见到那领头的将军,顿时左手击胸——这是军礼——向那将军行礼致意。
这将军模样的人,正就是当朝内阁次辅许秋山的亲信门生,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即一把手)——杜煜。
杜煜带人进到了衙门内后,当即吩咐左右亲兵,道:“速速集合人马,今天有任务了!”
这时旁边一名亲兵,疑惑道:“禀大人,除了今日执勤的兄弟,其他的人都睡下了,咱们集合起来都要去巡城吗?”
杜煜扭头看向那名亲兵,陡然拔出了刀,趁着对方不备,一刀便将那名“亲信”砍死在了血泊中,他握着那把还沾血的腰刀,声音冷肃地对左右道:
“刘芳谋反了,我这般集结兵力,自然是要去平叛的,你们只管跟我干就完了!
此人,乃刘芳派出来在我司的细作,当我不知道吗?
传本将令,迅速将人手集合起来,若有不服从者,此人便是他的榜样!”
大家伙都知道自己这位指挥使是次辅大人的心腹,这时候听他说首辅刘芳谋反,大家也不多疑,再者大家都是指挥使大人的亲兵、亲信,当即去集合兵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