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卓护送着蜀王一路到了午门,站在城墙上,对着下面大喊:
“我乃是蜀王朱xx,若是降了贺大帅,可能保我不死?”
刘二虎掏了掏耳朵,对于这些个藩王皆是没有什么好印象。
不过有了他们的存在,就能让更多的人吃饱饭加入锤匪,同样也能让锤匪越发的富裕。
“我家大帅保证不杀你。”刘二虎骑在战马上仰着脖子道:
“不信你可以去山西太原问问晋王、秦王之类的,主动投降的庆王现在也活的好好的,还和昔日的大明文官一同接受杨鹤的调教。
甚至老死的潞王,我家大帅都让他的家人把他给葬了。”
听到这话,蜀王总算是放下心来。
尽管这些亲戚几代人都没有见过面,但听着他们性命无忧的话,蜀王心里还是觉得锤匪的话可信的。
刘卓等人这才架着蜀王下了城墙,打开城门,跪伏在一旁,迎接锤匪入城。
刘二虎倒是没有策马闯进蜀王宫,而是吩咐士卒迅速进去驻守,以免有人趁机抢掠东西。
至少一个小队才可以行动,以免有人趁机作乱。
至于成都街上也有锤匪开始捕抓趁乱抢掠的溃兵。
对于王府刘二虎也没什么兴趣,他看的又不是一个两个了,蜀王府能有多了不起的。
最重要的是查封蜀王的府库,免得被旁人拿走。
待到贺今朝到了布政司衙门,他已然接到了刘二虎送来的消息,蜀王投降,没有自杀为大明殉葬。
贺今朝也不着急过去,如何对付藩王锤匪自是有一套流程。
尤其是那个地界只不过最大的是蜀王府,旁边还有内江王之类的,大批郡王等等,都得派人去查封。
有胆敢反抗的就地斩杀,投降的都好说,自杀的后面在把尸体给草草埋喽,免得因为天气热生了瘟疫。
成都府很快就被锤匪控制住,想跑出城都没得机会。
贺今朝坐在主位上,瞧着被押着跪在地上的右布政使。
左布政使宁死不降,已经被宰了。
贺今朝无话可说,如今抓住傅宗龙麾下最大的属官,便是他。
右布政使即使跪在地上,也昂着脖子瞧着眼前的男人。
他倒是要看看贺今朝是哪路神仙,竟然能连战连胜,赶在傅巡抚支援到来之前,迅速攻破成都。
尽管贺今朝为了威严已经蓄须,可依旧能看得出来年轻。
右布政使眯着眼睛,他一时间不敢相信,让朝廷如此头疼的大反贼,竟然不是一个壮年人。
就算是刘邦那种大器晚成类型的,他也能接受的。
唯独不能接受的便是像贺今朝这幅有些年轻不像话的脸。
像他们这种岁数,多是埋首钻研八股文呢!
贺今朝则是翻阅着他们文书,这都是一手情报,可以有效了解傅宗龙的想法。
先前成都城内派出去报信的信使,大多都被贺今朝给抓住了。
看见是一次一次求援信,确信没有什么隐喻之后,都给放了。
至于傅宗龙以及这些被抓之后回城复命的人,都没有进城都被贺今朝给抓住了。
傅宗龙没有给困在成都的官员们解释他为何没有领着援军来。
只是叫他们一个劲的坚持抵抗到底,方可缠住锤匪,最后等着朝廷大军入川剿灭贺今朝。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贺今朝这才抬头瞥了他一眼,又慢悠悠的翻着册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我拒绝!”
“挺好。”贺今朝挥挥手:“此人如此执迷不悟,必然是大明的忠臣,拉下去砍了吧,正好与那个左布政使的脑袋做个伴。”
张福臻倒是拱手请求道:“主公,我曾经与此人也算是同榜进士,由我来劝劝他。”
贺今朝瞥了张福臻一眼,然后才点点头:
“快些吧,要不然那周胤就该走远了,他追不上的。”
“是。”
右布政使贾继兴眯着眼睛看着这个说话的男子,同榜进士那得多少年没见过了?
“我是张福臻,原来在三边总督洪承畴手下任职。”
“张福臻?”
贾继兴一脸诧异,在洪承畴平定秦地贼寇的时候,张福臻的功劳可是排的上号的。
他还挺为张福臻高兴,可惜后来又听闻他剿贼失败,跳了黄河自尽呢!
为此陛下还专门下令奖赏他,并且在他家乡建庙之类的进行供奉。
“你没有跳河自尽?”
饶是张福臻养气功夫好,听到他跳河自尽的传闻,连四川官场都知道了,脸色也变了。
那都是一个误会!
你才跳黄河自尽呢!
“我自是没有跳河自尽,在山陕之地,百姓们都知道该跟谁,才能好好活下去,而我自然也不例外。
朝廷对于山陕之地的百姓连赈灾都没有,甚至赈灾的粮食都被挪用,根本就无法下发到百姓的嘴里。
所以山陕之地造反的人才会越来越多,人要是都能吃饱饭,还造反做什么呢?”
张福臻也没实话实说,对于这种人,就拿着百姓说事即可。
他若是赞同,那一切好办。
他若是不同意,抛去想要提高自身价码或者直接自命清高的,直接宰了就行。
认不清眼前的形势,像这种蠢笨之人,吸纳进锤匪的阵营,也只能会坏事。
“所以你就从了贼?”
面对贾继兴的喝问,张福臻倒是不慌不忙:
“我锤匪乃是正义之师,我家主公乃是黑帝之子。
天下的百姓都盼着他能够当上皇帝,而不是不仅无法让他们吃饱穿暖,还疯狂加派赋税的朱家天子一样。
自从登基开始都在胡来,一副城中痴儿的模样,当真以为他还能中兴大明?”
张福臻随即又摇摇头:“不对不对,我说错了,京城里的那位皇帝,恐怕到死都在认为他自己是小尧舜呢!”
“张福臻,我万万没想到你在贼窝里待久了,竟然会如此的大逆不道。”
贾继兴显然被张福臻气得不轻,他竟然如此评价大明天子!
“哈哈哈,有这种虫豸般的皇帝,怎么可能会治理好天下!”
张福臻指着贾继兴道:“我问你,这一家之姓的天子与天下百姓孰轻孰重,想好了在回答。”
民为重,君为轻!
这都是不用想的标准答桉。
可此时贾继兴就是不想开口言语。
“其实我家主公不是嗜杀之人。”张福臻蹲下身子,看着贾继兴小声道:
“他也没指望着你会为他卖命,什么忠臣不事二主都是屁话。
只要你给傅宗龙写一封求援信,让他来成都,我就不杀了你的家小,还有周胤的家小,如何?”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