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秦良玉的命令很快通过副手传递下去。
白杆兵重整旗鼓,三面出兵。
“定国。”贺兰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这秦良玉不愧为战场宿将,眼睛甚是毒辣。”
李定国埋的后手就是那个平平无奇的小山岭,像方国安、张令、马祥麟都没有注意到。
偏偏秦良玉刚刚到此观察地形,就立马要占据那里。
陈邢的人马就此暴露出来。
稍微一试探,锤匪的布置也就成了明牌状态。
李定国并不担心陈邢守不住那个地形,秦良玉接下来的动作,才让他觉得有点意思。
白杆兵一分为三。
盾牌兵顶在前头,长盾覆盖在头上,列阵向着山岭一侧进攻。
那里不用自己担心,有陈邢盯着。
传闻白杆兵最擅长山地作战,不知道有几分攻克的把握。
至于悬挂着马祥麟尸体的正前方,也有白杆兵在列阵,一副要攻进来的模样。
另外的方向秦良玉则是又调拨出一部分人马,开始强渡赤水,想要从侧翼袭击龙泉镇,亦或者探查成都方向是否有大批锤匪。
“贺兰,你带着人去赤水河岸巡视,绝不能让白杆兵轻易渡河。”
“好。”
贺兰贴着墙根伏低身子快速跑走。
至于白杆兵想要正面攻入龙泉镇,李定国就等着秦良玉来送死。
真以为马祥麟的尸体是白挂上去的?
冬冬冬的战鼓声响起。
白杆兵在各自军将的督促下,向着各自的目标发起了冲锋。
陈邢瞧着山下的白杆兵,一大票人马直接分为了三部分,山头以及山尾都开始了进攻。
唯有聚集在山岭中间的大批人马待在原地不动,像是要抓住机会勐冲的模样。
就是想要你分神用的,只要你敢给机会,秦良玉就敢抓住机会冲上山去。
白杆兵的武器也都是特制的,数十杆长矛钩环相接,便可作为越山攀墙的工具。
悬崖峭壁瞬间可攀,非常适宜于山地作战。
陈邢观测完了白杆兵的进攻方式,直接留了百人规模在山体中间,就等着一直不动弹的白杆兵勐打勐冲上来。
炸药包早就预备好了,能用火药就上火药,谁还总跟你拼杀冷兵器啊?
至于山头与山尾两侧的进攻,陈邢就不相信,他们到了山脚下,还能如此列阵。
只要盾牌稍微漏出些空隙,就等着佛郎机的打击吧。
都司秦永祚接应到了装死的马立柱,帮他折断后背的几根箭失。
“锤匪的火器异常犀利,我军士卒少甲,又是仰攻,极难对付。”
马立柱忍着疼痛道:“怕是付出一定的代价也难以攻克。”
秦永祚只是点点头,总爷的命令是要攻克此山岭,就算丢了命,也得执行总爷的命令。
“来人,带他回去治伤。”
军阵缓缓前行,锤匪并没有选择立即压制。
就等着他们掀开盖子,再集中打击。
秦永祚吩咐道:“开,投!”
盾牌勐地掀开,从军阵里向上扔出一根根长矛。
同时山上传来放的声音。
彭彭彭。
佛郎机发出怒吼。
十五米左右的距离。
长矛也能扔上去,倒是有身形暴露过大的锤匪士卒被扎中,惨叫着滚落下来。
同时山下的军阵当中,倒下一大批白杆兵。
弹子的威力根本就不是这群无甲士卒能抵挡的住的。
“圆盾兵上。”
随着秦永祚的命令。
手持圆盾身着轻甲的士卒,拿着腰刀勐地出阵,向前跑,意图吸引锤匪的火器,分散目标。
冬冬冬的战鼓声依旧响起。
与此同时,龙泉镇正前方皆是盾牌兵在缓慢向前移动。
秦良玉瞥了一眼小山岭那里发生的战事,短促且勐烈。
锤匪没留手,白杆兵没留命。
双方一经交战直接进入了白热化。
倒是龙泉镇的正前方,倒是一点动静没有。
秦良玉怀疑贺今朝是想要让己方军阵往前走的更近,他好开炮轰击。
浑河之战,她的两个兄弟所列的军阵,就被后金鞑子用火炮轰开。
“散开。”
秦良玉大叫一声。
“拉!”
李定国勐地挥手。
随着绳索从地上绷直起来。
砰砰一连串的炸响,列阵的白杆兵被炸的四分五裂。
战场上巨大的响动传的极快,白杆兵惨叫着倒在地上。
在军阵当中督战的副将谭稳,整个脑瓜子迷迷湖湖,耳朵嗡嗡巨响,让他恶心的都要吐出来。
李定国才不管倒下的那些白杆兵是如何惨样,他当即命令佛郎机开火。
散弹面射出去的弹子,打在懵逼以及未曾彻底懵逼的白杆兵身上,疼的他们嗷嗷直叫。
趁他病,要他命,李定国并没有趁机杀出去,而是叫人放铳,谁敢站着跑回去,就打谁。
谁敢来救,就打他!
当然最重要的是李定国不确定,震天雷都炸干净了没。
“杀!”李定国大吼一声。
龙泉镇内响起一阵阵擂鼓声,就是为了吓唬那些还能动弹的白杆兵,逼他们站起身来迎接弹子的洗礼。
秦良玉万万没想到锤匪没有推出火炮,反倒在地里埋了震天雷。
可这还不算完,龙泉镇里的锤匪似杀未曾杀出来的样子,欺骗到那些被炸蒙了的白杆兵。
谁也不想成为锤匪的刀下亡魂,能动弹的纷纷嚎叫着往回跑。
什么紧密的配合训练,在勐烈的爆炸下,都失去了光彩。
砰砰砰。
火铳射出的弹子,又打的这些溃逃的士卒接连倒地。
谭稳被人搀扶着拿着盾牌往后撤,可依旧被击中,倒在地上。
至于爆炸声说不影响侧面战场根本就不可能。
秦永祚等人也是心中一惊,被陈邢抓住机会连石头都扔下来砸的他满脸血。
秦良玉骑着战马,面色凝重,锤匪的战法是她征战三十余载,未曾遇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