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没有官方背景,商人就是待宰的猪啊。
万历五年的时候,这群人就控制主持了三佛齐对外的所有贸易。
至于爪哇新村,足有千余明人,汇聚在一起。
鉴于广州的造船业极为发达,锤匪还做起了对外租赁船只的活计。
比如郑芝龙的舅舅黄程就主动当了锤匪第一单客户,在广州装满货物之后,由郑芝龙的人押运到日本进行发卖。
这一次是准备干一笔大的,然后回乡买田终老。
什么资本主义萌芽,田地始终是他们的第一选择。
同时也是郑芝龙卖锤匪的一个面子,告诉周遭的势力,他与锤匪的关系很深,且在海上这块,锤匪也是靠着他的。
张福臻又看见大帅在广东以及海南之间化了条虚线,他猜测是想要控制海南的港口。
「记上。」贺今朝放下手中的炭笔:
「叫杨文岳开辟一条运客的路线,从广东到海南坐船来回,顺便熟悉一下周遭的水文。
借着护航的名义训练水手,至于什么招人当教官,让他与赵小五自己琢磨去。」
「是。」
贺今朝的本意是等到熟悉海船了之后,有了经验,以老带新。
再开辟从广东到福建的客运,继续训练,然后打占据台湾的荷兰人练练手。
广东人虽然热衷于跑海运,但是造船出洋需要雄厚的资本,个人往往无能为力,只能望洋兴叹。
当然也有合资造船的,然后推举出钱最多的围船长,大部分「重货」都是他的,其余人是散货。
但是这就出现了船主剥削其余商人的现象,比如税费都是小商人出。
可为什么他们还要忍气吞声呢?
只不过跑一遭能赚百倍,他们赚十倍吧了,只要不遇到海盗和飓风之类的,大抵是不会赔钱的。
更何可这几年郑芝龙统一南洋,船上挂了郑家的旗帜,一般海盗也不会不长眼要劫掠他们。
到时候就得郑芝龙找他们的麻烦了,毕竟保护费可不是白交的。
「主公,按照杨文岳的估算,光是澳门的税费就超过十万两。」
张福臻忍不住咋舌,他看记录万历年间光是澳门就有两万多两银子,相当于一大县的财政收入,这还是被侵吞隐瞒了十之七八后的数字。
光是这点钱就能支撑锤匪文武官员以及士卒津贴和军费。
相比于外国能发卖到广州的货物多是宝石以及毛料之类的,这玩意对于庞大的华夏而言,根本就是个屁,销量一点都不好。
对外出口的多是手工业品,畅销国外。
故而抛去进出口商品价格抵销外,对外出口的商品长期处于超出地位。
故而大量的墨西哥银元流入广州。
可大明依旧是出现了银慌。
贺今朝看着手里的银元,大抵就是殖民者强迫南美之人挖银矿的历史书上记载的事迹。
要不然也不会搞出这么多银元。
张福臻把杨文岳的调查文书合上,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随即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小驿卒,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其实他在内心挺不希望贺今朝如此激进,去占据一个距离自己地盘千里之外的广东。
那里以前都是流放犯人去的地方岭南,占据
那里有什么意义?
待到中原各地乱象再乱一些,大明与张李流寇,明清之间相互厮杀,等待时机,兵发北京,定鼎天下。
广东那地界定然能够传檄而定,着什么急?
现在广州的实地考察报告,摆在张福臻面前,他只觉得贺今朝这一步走到的妙。
要是大明的皇帝知道广东的事,他还用得着每日为银子发愁吗?
控制广州的贸易,只需控制这个平台,当真是躺着就来钱。
可惜,广州、福建等地的官员,没有一个人跟皇帝禀报过海运之事,甚至一再强调要守住祖宗宗法,执行海禁政策。
这帮人赚的盆满钵满,愿不得有那么多的钱,可以建一座豪华的宅子。
至于朝廷算个屁啊!
大不了再换一个皇帝,继续湖弄。
反正天高皇帝远的。
就是皇权与臣权之间相互争夺。
「主公,纵然从广东运粮到四川在运到山陕之地耗费时间长,可也用不着我们操心。」
走长江水系,一路运到四川去。
张福臻站起身来说道:「那些江浙之地的商人,要是想要去广州散货,也得好好给咱们帮忙,这一招才叫帮啊!」
贺今朝对于这种官商、官匪勾结的事,根本就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不是基操吗?
也就是张福臻这种人前期为大明卖命,从寻常百姓家里考出来的进士,对于大明官场的各种认知才会少上许多。
有些规则,根本就不是他这种没有底蕴的人当官后能够接触的。
「纵然是沿途损耗不小,可总能有粮食进账,那也是极好的。」
贺今朝站起身来看着长江水系,要是沿途报些损失,目前也不是他能控制住的,也只能选择敲打敲打。
江浙集团的商人,可不曾同锤匪有过什么深入的交流。
他们都是为了挣钱。
帮锤匪运输粮食本就是赔本的买卖,能上心也就怪了。
但是本着不用白不用的规则,就得让他们付出点代价。
「主公。」丘之陶捏着纸条走了进来:
「据京师传来消息,洪承畴领兵出关东,正式与清军进行了交战,双方小规模的冲突很是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