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甘心。”
图尔格连忙劝道:“等我们先去破了别的城池,驱赶那里的败兵前来攻城或者诈城,到时候城门一开,明军指定被我们杀的大溃。”
听到这话,阿巴泰才稍微恢复些理智。
“况且我们在这里拖延的越久,那些明军士卒抢掠的就越多,留给咱们的就越少。”
图尔格再次蛊惑道:“大将军,勿要忘了我们的主要目的是劫掠,补充盛京的损失,而不是与明军死磕。”
“走走走。”阿巴泰不得不放弃死磕蓟州城。
咱不是放过你,而是选择回头收拾你!
清军远行,掀起一阵尘土。
白腾蛟瞧着清军撤军,又看着白广恩手里那九颗真鞑子人头,惊诧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不愧是从辽东须尾回来的勐人呐。
遇到了清军鞑子,根本就不在怕的。
“大哥。”白腾蛟连忙说道:“我服了,彻底服了!”
“别放松警惕,狗鞑子还喜欢杀个回马枪。”白广恩却大手一挥,表示这都是小场面。
想当年他在洪太傅手底下当差,比这大的场面都经历过。
鞑子有什么好怕的。
这帮狗东西就等着落入洪太傅的陷阱里吧。
纵然是洪承畴从辽东带回的大明精锐,遇到清军还会战败,更不用说崇祯临时扩充任命的一些总兵和总督麾下的兵马。
辽督范志完入援,他无谋略,胆最小,不敢一战,他走到哪里,州县照样被清军攻破。
阿巴泰对上明军战胜之后,才堪堪面色变好。
可对于部下抢掠来的物资,非常不满意。
天气渐渐寒冷,麾下士卒不说没抢到足够的棉衣,连粮食都没抢到多少。
纵然杀了上千明军又算得了什么胜利呢?
纵然是经验丰富的图格尔也被洪承畴的操作气炸了!
这是大明太子太傅做出来的事?
让底下的士卒放手去劫掠北直隶周遭的百姓!
正常人都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清军如今面临的情况就是,非得攻破一处县城,兴许能够抢到足够过冬的衣服以及粮食,达到以战养战的目的。
要不然就等着冻饿之事在清军内部发生吧。
北直隶周遭,可是大明的京城。
但连大明皇帝都没处找粮食去。
经过明军抢掠一番之后,还能剩下多少留给清军?
要不然,怎么说洪承畴这个人屠对内做事就是狠辣呢!
“再拖延下去,怕是军中士卒要冻饿而亡,那大将军回去之后,也会受到责罚。”
恭顺王孔有德开口道:“我们奔着山东去吧!”
山西就不要考虑了。
孔有德当年跟着皇太极掳掠大同,被锤匪打了一通,他麾下善于操炮士卒死伤过半。
再加上洪承畴也奔着山西而去,明显是为了躲避清军,不是去打山西去的。
就这种地形,只有进入山东这个大平原才有利于骑兵往来。
可那里是闯贼李自成的地盘,皇上临行前特别叮嘱了要与大明贼寇保持良好关系。
祖洪基则是搭腔道:“这不好吧。”
他们这些人可不愿意白白来一趟,还损失兵力。
什么他妈的闯贼,不耽误抢他们狗日的。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当然了事后要背锅还得阿巴泰这个有勇无谋的大将军来。
孔有德作为劝进皇太极称帝的汉官代表,心思绝非阿巴泰比得过的。
“我们再往更南走一走。”图格尔不想让阿巴泰为难。
毕竟仗还没打多少,劫掠也没有劫掠多少,就先违背皇帝的旨意,回去之后都得遭殃。
“我听说河南闹了数年灾,蔓延到北直隶周遭,要不然李自成也不会卷起百万人马。”孔有德顿了顿又说道:
“真要有百万人马,何至于李自成只占据河南、山东二省,他早就吞并北京,然后南下与贺今朝决一死战,争夺天下皇帝宝座了。
而且我当年就在山东起义,那里比北直隶富庶百倍。
这十万大军稍有迟疑,雪花就会飘落,到时候没有过冬的衣服,都得冻死在这里,更不用说什么回去受到皇上的责罚。
相比于诸位担心皇上的责罚,莫不如让我等将士们吃饱穿暖。”
孔有德的话,直接击穿了图尔格的心。
纵然是皇太极也没有料到洪承畴会来如此狠毒的一手。
“是啊,阿玛,咱们就奔着山东去吧,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了,如今这种情况,就算是皇上知道了,也不会怪罪阿玛的?”
博和托一直都想要去山东孔孟之乡,特别是曲阜去多绑几个读书人。
因为他就爱读书。
“就是,我听俘虏的明军说,那闯贼与锤匪之间相互做买卖,贺今朝给李自成运来了许多粮食和棉布棉花做出的冬衣,都堆积在临清呢!”
孔有德的这句话让阿巴泰吃了定心丸。
那里既然有大量的粮食和过冬的储备,如何能落在汉人手中?
什么他娘的要与李自成相互合作。
他把粮食和冬衣给我,才算是合作!
阿巴泰顿了顿道:“那咱们便往山东杀去,等咱们打服了李自成,再跟他谈使者的事,也算是给皇上交了差。”
众人脸上的喜色止不住的溢出来。
早说打山东不就好了,非得磨磨唧唧说这些有的没的。
洪承畴杀敌一千,自损一万的招式,真的是让清军无所招架。
纵然是皇太极亲至,也是无解!
阿巴泰等满清领导人,只能按照洪承畴的设计,一步一步的奔着山东去与闯贼李自成厮杀。
于是清军进入河间府,被山东总兵刘泽清阻击后,直扑德州,然后沿着运河向着临清进发。
李自成与明军之间在河间府相互争斗,对于清军的到来也有所耳闻。
本想看着明军与清军之间相互厮杀,未曾想清军直接放过明军,奔着他们闯贼的势力来了。
这便没法子坐山观虎斗了。
驻守沧州的路应标得知清军越过他奔着山东境内而去,他立即点起兵马,沿着南皮、东光而下,尾击清军。
双方厮杀一阵,路应标折损了过半人马,溃败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