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眼镜兄推推眼镜,用严谨的口气说着严谨的话,“不走调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走不走调,我不敢保证,只能说,发音应该大差不差。”徐云书说完之后,不理会眼镜兄异样的目光,将自己刚刚从广场上观察到的口型重复出来,辅以喉间气流,发出了各种各样自己完全听不懂的声音。
他说一段,眼镜兄就研究翻译一段。
这些发音似乎组成了本地土语,但事实上,总有些许差别。
徐云书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到百分百的复现,他也没指望眼镜兄能彻底复现翻译,大差不差,能从中提出有用的信息就好。
所以他对眼镜兄惊愕的眼神并不在意,只是催促眼镜兄把能提取到的信息告诉他。
眼镜兄踌躇片刻,只能实话实说,“徐先生,您这个口音——我甚至不能说是口音了,如果不认真听的话,我估计简兰本地也没有几个人能听懂是在说什么。”
“那你听懂了吗?”徐云书问。
“……勉强,半懂不懂。”眼镜兄没好意思说您讲得太烂了,只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可能多听几遍,就差不多了。”
面对能帮助到自己的人,徐云书特别有耐心。
他又重复了一遍,为了让眼镜兄能听清楚,徐云书故意说得很慢,慢到单音节往外蹦,于是眼镜兄更抓狂了。
本地话又不是汉语,很多时候单音节可没什么信息量,非要组合在一起才能听懂。
他只能抓着头发,苦苦辨认,希望从这些单调的发音中,找到些许规律,让自己能搞懂徐先生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幸运的是,作为第三代侨民的眼镜兄对本地土语异常敏感,基本上等同于母语了,所以在这怪异的单字连蹦中,渐渐听懂了这些话想表达的东西。
越听,越理解,眼镜兄的眼睛瞪得越大——只不过他眼镜片太厚,瞪得实在不明显。
“徐先生,您这些话是从哪听来的?”
徐云书问道:“为什么这样问?”
“这不像是一个人在说话,更像是两个人,还是两个身份很高的人对话。”
“身份很高的人?”徐云书有些疑惑,不知道眼镜兄是怎么听出来的。
“徐先生,您听不懂本地话,所以没有感觉。其实简兰底层和上层之间说的是两种话——它们很相似,可具体到词句习惯和某些结构上有本质的不同,这是自出生以后,家庭熏陶出来的结果,硬装是装不像的。”
对话的两人当然是身份很高的人,他们中有一个人是西席瓦家族的主理代言人。
而另一个,则有可能是代言人的儿子。
徐云书好奇询问道:“平民装不像贵族,那么反过来呢?贵族能不能说好平民的语言?”
“那当然也不行,就算说得再像,不经意的遣词结构也会露馅。”
徐云书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示意眼镜兄继续。
“信息内容有点复杂,徐先生,我帮您一句一句翻译吧,您说一句,我想一想,帮您翻译过来。”
眼镜兄的提议很不错,这让徐云书能少错漏一些信息。
所以他欣然同意。
于是,口技翻译时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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