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鸡就像被一座大山压制住了一样,不敢乱飞乱跑,只乖顺地匍匐在木凳子上,任人摆布。
白芸看这阵势也大概明白了,这是一场喜宴,公鸡是用来替婚的,就是不知道被替的那个人,是死人还是快死的人。
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则是这场喜宴的新娘,才刚刚离世不久。
头越来越疼,白芸额角不停的冒着冷汗,嘴唇都发白了。
她强忍着疼痛,在心底里默念了一段口诀,周遭就有一股看不见的气流在涌动着,最后这些气流汇集在她的眼睛里,消失不见了。
这气流叫相气,所谓相气,便是她能断相识人的根本,是她祖传的本事。
上一世,她便是靠着这一手好神通,才混的风生水起。
相气在她的身体里流转,她的头疼一下子就缓解了不少。
突然的,她脑子里涌入了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一遍遍的播放着,她才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是宋家的儿子宋清,已经病入膏肓,眼看就要死了,按老说法得找人冲喜。
可宋清都那样了,又有一个三岁大的儿子,敢问谁家的姑娘愿意小小年纪的,嫁过去又当寡妇又当后娘的?
只有白芸的奶奶吴桂英是个狠心人,自己上门说愿意结这门亲事,把孙女嫁过去抵当年的债。
可没想到白芸的伯母更是恶毒,居然跟吴桂英说,丫头片子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何必还要给她吃饭?反正饿两天又饿不死,让她到时候吃宋家的饭去。
吴婆子想想也是这么一回事,自己两个儿子天天下地干活,累的跟牛马一样,还不如把白芸的粮食省出来,让他们吃饱点,活也能多干点。
可没想到,白芸身子骨弱,本来平日里吃的就很少了,偏那两天她伯母硬是要她多干点活,说她不干也要去别人家干的。
直到到今日,白芸已经饿的有点走不动道了,吴婆子偏以为她是不想嫁,便喊人把她绑了送来,白芸一下没撑住,活活饿死在了凳子上。
再后来,就是原主白芸饿死了,而自己这个倒霉版白芸,因为天花板坠落,被砸了个正着,一睁眼就来到了这里,接手了这个烂摊子。
正当白芸想着,堂屋的门被推开了。
吴桂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一个脸上涂着厚重的胭脂,头上带着红花,看样子是个喜婆。
另一个则是穿着棉衣的妇人,年纪看着比吴桂英小许多。
“亲家,我孙女就在那儿呢。”吴桂英指了指白芸,笑着对那个妇人说道。
“嗯。”冯珍轻轻的点了点头,打量了白芸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白芸听见吴桂英这一声“亲家”,也抬头往她的方向看,这就是她的婆婆冯珍了?
两个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只一瞬间,冯珍便挪开了目光,心底还有些愧疚,不敢看她。
白芸也没在意,反正她知道自己反抗不了,倒不如顺从着来,还能少遭点罪。
不就是嫁个人嘛,横竖那男人是个短命鬼又不在这里,只是走个仪式,她也不用洞房,不算太为难。
“东家,吉时到了,开始吧?”喜婆问道。
“开始吧。”冯珍点了点头,搬了张凳子,正对着白芸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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