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门前排排站了六个人,手上拿着长棍,长棍挂着一挂鞭炮。
万一均拍了拍手,一声令下,那些伙计就拿着小香点燃了鞭炮,鞭炮的硝烟滚滚而出,那阵仗,要多精彩有多精彩,比白芸自己扔的炮仗显眼多了。
放炮仗一般都会吸引很多人来,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炮仗很贵,算是一个响当当的节目了,大家自然会驻足欣赏。
炮仗放完了,万一均说了几道大吉大利的祝词,又问了白芸日后是否会常在铺子里,才告辞了,说是过几日再来叨扰。
白芸蛮感激他的心意的,他这炮仗一放,整条街的人都围过来了,店里不说人满为患,那也是桌桌客满。
给冯珍和宋岚忙的变成了陀螺,抽风似得转,白芸和宋清也自觉的加入帮忙队伍。
到了傍晚,一家人坐在牛车上算账,数数居然也赚了有五百文,已经很不错了。
“我的乖乖哟,一天就挣了五百文,不是说咱们铺子位置偏吗?这要是两天,岂不是就是一两了?”冯珍捧着钱,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
这是她们通过一天的劳动,换来的钱,她们格外的珍惜,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本以为女子只能在家里做家务活,要么就是下地跟男人一起卖苦力,否则赚不到什么正经钱。
眼下儿媳妇告诉她们,还有别的路可以走而且比以前的日子好走,这让她们整个人都像窝在云彩里,幸福的飘飘然了。
“娘,这是因为今天放了太多的炮仗,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否则可能真没那么多人。”白芸笑着她也没想到炮仗的威力这么大,不然她高低买个二十挂,整条街的放!
第二天的生意就如同白芸所说的,没有那么红火了,只坐了几桌,都是昨天来过的,说冯珍的栗子糕做的好吃。
正当白芸觉得没那么忙,可以躲进伙房里睡个午觉的时候,旁边来了一个妇女,探着头进来就问,“你们掌柜的在哪儿?”
冯珍愣了愣,没瞧见白芸,便用抹布擦了擦手,走了出去,“怎么了?”
“嗨呀,你家孩子被马车轧了,吓死个人,你们快过去看看吧?”
“什么?”冯珍惊叫出声,二话不说就往外走,“人在哪儿,快带我去瞧瞧。”
丞丞被马车轧了?听到这个消息,白芸和宋岚也第一时间从凳子上起来,跟着那报信的人去了,桌子被白芸一撞,还摔了一个茶盏。
客人们被这一变故惊了一下,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孩子的事情就是大师,换了他们也这样,没什么不能体谅的。
冯珍在前面飞快的跑着,白芸和宋岚在后头追,不知道一向乖巧懂事的狗蛋怎么会突然跑出那么远,还被马车给轧了。
白芸心里无比自责,整个铺子就她最闲,却没有把孩子看好,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也有一点责任。
跑了没多久,拐过一个巷子,那报信的妇人就停了,“快去,就在那里。”
冯珍都来不及回应,就瞧见那大道上面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边站着三个人,有两个看着是小厮模样的,另外一个人站在旁边,趾高气昂的,额角还撇下一缕碎发,一看就是两个人的主子。
看来看去,却没有瞧见小丞丞的身影,白芸都不敢想,走到马车前面,就看见小丞丞像垃圾一样,被人丢在旁边,小小的眼睛闭着,胳膊和腿上的衣服都被擦烂了,有血迹冒出来。
“这是谁家的野孩子,快点上前来,本少爷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不管人是死是活,都赔五十两银子。”那碎发男声音很大,自认为很潇洒地说道。
周围围观的群众眼神里由心疼孩子,转为了些许羡慕,一个孩子无论死活都赔五十两?卖到人牙子手里都卖不出这个价格,真是有点阔绰。
只有那些真正当母亲爱孩子的,眼里不仅心疼还闪出了几缕愤怒,难道五十两就可以买一个人的命吗?若是换了她们,她们绝对不会愿意的。
白芸现在什么都听不见了,她颤抖着手,走过去跪在小丞丞面前,都不敢碰他。
他那么小,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手上大片大片的伤,触目惊心。
白芸眼泪一下就掉落在地上,有些害怕地伸出手来,探了探狗蛋的鼻息,心脏也跟着扑通扑通的跳。
直到手指头感受到微弱地气息,才让她稍微松了一口气。
“娘,阿岚,快,快来,快来抱丞丞去医馆。”白芸生怕因为自己的犹豫,而耽误了孩子的生命,大吼道。
冯珍和宋岚看丞丞这样,更是连哭都不敢,抱着孩子就往医馆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