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晴皱起眉头，“报案时发现的那具尸体是谁的？”</p>
“本地的一个刑满释放人员，叫做刘二友，有吸-毒的记录……资料在这里，我们在会所之前的监控里看到他来过。”</p>
所有档案全部发到了艾晴的手机上。</p>
先是一个有前科的毒虫在嫖完娼之后死在了小巷子里，后面整个夜总会都被人血洗，保存证物的派出所也遭到了袭击。</p>
最后袭击者拿走了一个小盒子……</p>
艾晴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p>
“又是边境遗物？”</p>
她不快地敲着扶手，“边境海关的人吃什么的，怎么总是往现境丢这种垃圾？今年第六起这种案子了……还有，既然是这样的话，白天港口爆炸的案子也肯定和这个有关吧？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p>
“……”</p>
现场配合的中年人愣了一下，神情旋即苦涩起来：“我不清楚，大概是还在走流程吧？”</p>
“这么喜欢走流程，为什么今晚闹了这么大乱子不多走一会？”</p>
艾晴的语气不无嘲弄，早就对于本地对天文会的不信任心知肚明：“没关系，换位思考也能够理解，有谁喜欢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瘸子在自己头上指手画脚呢？”</p>
“……”</p>
中年人只能苦着脸，陪着笑，然后肚子里把上面那群傻逼骂了个遍。</p>
差使着现场的人给自己买了热咖啡回来之后，艾晴皱着眉头喝了一口，又嫌弃丢到了一边。</p>
“速溶的。”</p>
“实在是太晚了，买不到您要的那家……”</p>
“行了，别装惨了。”</p>
艾晴不感兴趣地撇了他一眼，敲了敲屏幕：“案发当时的监控没多少，之前的总有吧？发现第一具尸体时，是谁报的案？”</p>
很快，屏幕上大门口的影像迅速倒退，最后，定格在一个头发有些凌乱的少年的身上。</p>
在屏幕上，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警局，露出了自己的面孔。</p>
沉默中，艾晴咬着手指，没有说话。</p>
“啧……”</p>
似是幻觉一样，中年人听见她极其不快的声音。</p>
.</p>
.</p>
暴雨过后的清晨。</p>
依稀能够听见窗外的鸟叫，闻到了窗户间隙中吹来的草木清香。做了一夜噩梦之后的槐诗终于从久违的肥宅快乐梦中醒来。</p>
睁开眼睛。</p>
然后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p>
那些穿着防弹衣，脸上蒙着面巾，几乎武装到牙齿的军人已经挤满了房间，长枪短炮齐齐地对准了他的脸。</p>
“大哥，别开枪，自己人……”</p>
槐诗愣了半天，吞了口吐沫，慢慢地举起双手。</p>
谁他妈跟你是自己人.jpg</p>
带头大哥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流露出不折不扣的嫌弃，紧接着，槐诗便感觉有人往自己的脖子上捅了一针。</p>
再然后，眼前一黑，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p>
.</p>
“姓名。”</p>
“槐诗……”</p>
“年龄。”</p>
“十七……”</p>
审问室里，被拷在椅子上的槐诗蔫了吧唧地低着头，心里寻思着这鬼地方是不是也要招牛郎这个问题。</p>
啥玩意儿啊！</p>
咋回事儿啊？</p>
这可咋整啊？</p>
槐诗感觉自己的脸已经变成了经典表情包展示屏幕，到最后变成浓到化不开的黑人问号.jpg。</p>
究竟是他妈的什么鬼？</p>
一群人前后换了好几个，问题前后轮了好几次，就问他昨天在哪儿做了什么究竟是什么人背后有什么黑恶势力。</p>
俨然是把槐诗当成了什么穷凶极恶的罪人。</p>
审问者们轮番上阵，从一个人SOLO变成团队下本，威逼利诱话家常，好警察坏警察，还有各种让人看不出伤的刑讯技术科普威慑……</p>
到最后槐诗都快要崩溃了。</p>
“好汉们你们给个痛快吧。”槐诗含泪趴在桌子上：“我招了，什么都招了，但你们起码告诉我我做了什么啊？我是良好市民，真的良好市民，昨天我特么看到凶杀现场还报警了呢！你们不能冤枉我啊……”</p>
单面镜后面。</p>
艾晴面无表情地看着整个过程，直到指挥的中年人不耐烦了，挥手要大刑伺候的时候才开口说话。</p>
“如果真得涉及边境遗物的话，就算是你们用刑他恐怕也什么都不会说话。况且，他说得是真是假你们不会看不出来吧？”</p>
“可手头就这一条线索……”中年人也是被逼无奈，“那怎么办？”</p>
艾晴摇头，掏出了手机，翻开了通讯录，最后找到了一个号码：“虽然本地登记的升华者不多，但也有不少愿意同官方保持合作。不过由于你们内部流程拖延导致案件发生，天文会不会承担雇佣费用，你明白吧？”</p>
“我懂。”中年人叹息，“这才年中，预算还有一大半呢，我翻倍给你，行吧？”</p>
电话拨通。</p>
艾晴直截了当地开口问：“特事处，十五分钟，OK？”</p>
很快，电话挂断了。</p>
十五分钟之后，有人被警卫接了进来，明显不是第一次来了，熟稔地同艾晴打了个招呼：“艾女士好久不见，怎么不去我那儿坐坐？”</p>
“太脏。”</p>
艾晴面无表情地塞了一本档案过去，指着单面镜后面那个趴在桌子上喊着要微博爆料的少年：“让他开口，做得到吧？”</p>
“小事一桩。”</p>
来者咧嘴一笑，一撩头发，推门而入。</p>
可等他看清槐诗的脸之后，便愣住了。</p>
槐诗也傻眼了。</p>
“等等，怎么是你？”</p>
他愕然地看着门口那位曾经教自己要懂规矩的牛郎一哥，悲愤地向着室外喊：“我懂了，你们他妈都是一伙儿的！还说你们这儿不招牛郎！我就是没有卖身而已，你们至于么？”</p>
在尴尬的死寂之中，只有少年的悲愤咆哮：</p>
“——你们这是要逼良为娼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