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上次怎么说的？小贱人，我们又见面了。”</p>

说着，他凑上来，近乎放肆地嗅着艾晴头发上的气息。</p>

“处女的芬芳啊，真可惜，明明已经成熟了呐？结果却无人采摘吗？”他停顿了一下，咯咯怪笑起来：</p>

“还是说，无人问津呢？人生一世，若是无从领略两性之间的美妙，未免太过凄凉，需要我来帮帮你吗？”</p>

啪！</p>

电击枪的声音一闪而逝。</p>

老人痉挛倒地，跪在了轮椅的前面，剧烈地抽搐着，许久，不知是舒畅还是痛苦地僵硬抬头：“哦哦哦……这样地感觉，是在向我宣告主从权利吗？向一本书？哈哈哈，太可怜了吧。”</p>

说着，浮士德咧嘴，露出嘲弄地笑容，展开双手。</p>

“——恶魔·浮士德，应召而来，请提问吧，我的……‘主人’，倘若您能承受那一份抵达全知所必要的代价。”</p>

那一瞬间，他身后的披甲人握紧了剑柄。</p>

戒律一，任何问题不会得到正面回答，但仍需付出代价。</p>

戒律四，不得向浮士德所要任何东西。</p>

戒律九，不可向浮士德询问涉及范围太广的问题，也不可直接寻求答案，唯一妥善地方式是进行侧面印证，以减轻代价。</p>

艾晴闭上了眼睛，不顾恶魔放肆地笑声，开始思考。</p>

许久，睁开眼睛，发问：</p>

“救主会如今的行动，究竟是否处于自身的意愿？”</p>

浮士德怪笑着，伸出手，展开手掌：“这个问题的代价是一枚奥德修斯金币，你随身的那一枚。”</p>

艾晴皱起眉头，看向披甲人，披甲人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反对。</p>

根据问题，浮士德会向提问者索取他们周围的东西，甚至不局限于自身以及自身所有物之内……在大部分时候，代价的多少会根据答案的难易程度而浮动，但有的时候总有特例。</p>

浮士德总会向提问者索取对于他们意义重大的事物，譬如家人的生命、譬如孩童的献祭、譬如牺牲等等。</p>

因此造成的严重后果不计其数。</p>

否则天文会不会让披甲人看守这本书。</p>

在代价超过限度之后，他会直截了当地砍掉提问者的脑袋，避免浮士德说出答案达成交易。</p>

一枚奥德修斯金币，还在范围之内。</p>

艾晴沉默片刻，从脖子上摘下了那一枚锁在银链之上的金币，递了过去，并没有再说什么。</p>

浮士德得意地大笑起来，捧着金币，贪婪地舔舐着，就好像渴求着上面黏着地汗水和体味那样地，一口将它吞入了腹中。</p>

然后，心满意足地擦擦嘴，回答了她的问题：</p>

“——恰如飞鸟不能阻挡风暴那样。”</p>

也就是说，王海之后，还有人在操持着这一切，酝酿着什么计划么？</p>

艾晴皱起眉头。</p>

对她而言珍贵无比的东西只换来这么一句话，哪怕早有准备，也感觉到分外地不快。</p>

她沉默了许久，长出了一口气，压抑住愤怒。</p>

再次提出了第二个问题。</p>

“他们的计划，会导致深度地狱·魔都出现变化么？”</p>

“啊，有趣的问题。”浮士德笑了，环顾着四周：“让我想想这个问题的代价是什么？我应该取走什么东西呢，不，我应该留下什么让你刻骨铭心地痛楚呢？”</p>

很快，他的视线落在墙壁之上。</p>

那一副被防尘布盖着的相框上。</p>

他回头，看着艾晴铁青的脸色，满意地笑了：</p>

“我要它。”</p>

持剑人没有任何反应。</p>

艾晴沉默着，手掌死死地抓着扶手，白曦的皮肤下面，血管在愤怒地搏动着，许久，她闭上了眼睛。</p>

“拿去。”</p>

浮士德大笑，打了个响指。</p>

相框开始燃烧，防尘布落在地上，舞动的火焰之中，依稀能够窥见一个怀抱着孩子的侧影。</p>

就好像捧着全世界的珍宝一样。</p>

她向着镜头露出灿烂地笑容。</p>

笑容消逝在火焰中了。</p>

“……回答我。”</p>

艾晴轻声说，“回答我的问题，浮士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