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p>
X女士最后微笑，点了点头：“我很喜欢。”</p>
她转身离去。</p>
而艾晴，坐在吸烟室里，沉默了许久之后，起身，端着自己的私人物品，监控中走到了停车场，开车离去。</p>
十五分钟之后，伦敦阿尔比恩门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p>
失控的油罐车在撞破了护栏之后爆炸，造成了桥梁损坏，所幸当时并非高峰时段，遇害者仅有一人。</p>
事故中，前架空机构任职主管艾晴失踪。</p>
下落不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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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到电话的两个小时之后，槐诗从象牙之塔出发，带领着学者所组成的团队，去往稷下进行新一届的稷下学术交流会，并于翌日开幕式上发表讲话。</p>
而就在这之前，深夜伦敦的薄雾和细雨中，一艘汽艇在浊流中悄无声息的靠岸。</p>
潮声里，远方港口隐隐有汽笛声回荡。</p>
在这偏僻荒凉的角落里，‘无名者’掀开了自己的兜帽，抬头，凝视着眼前沉浸在阴暗和霓虹中的边境城市。</p>
缓缓吐出了肺腑中的气息。</p>
“真漂亮啊。”</p>
他轻声呢喃，城市的灯火倒影在他的眼瞳中，像是燃烧的火焰。</p>
“替我向老太爷道谢。”</p>
他回头向着甲板上披着雨披的中年人道别：“那么，我先走了。”</p>
“您走好。”</p>
来自林家的升华者礼貌道别：“按常理来说，我们应该再说一句有需要您随时吩咐。但按照老太爷的说法，本小利薄，生活艰难，我们家赚点辛苦钱不容易，按照您搞事的规模，还是别联系我们比较好……”</p>
“哪里的话，咱们亲如一家，有事儿自然要多多麻烦才对。”</p>
偷渡者微笑着提起自己的行李箱，消失在了窄路尽头的黑暗里。</p>
而就在船头，人到中年满脸络腮胡的林六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挥了挥手，船舱里便有一行浑身包裹掩饰的人走出来，拿着拖把和各种工具开始清理所有的痕迹。</p>
而林六在打完电话之后，则开始大声催促其他人赶快搬货，搬完跑路。</p>
都什么时候了还敢磨蹭？</p>
不知死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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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半个小时之后，来自瀛洲的兽化特征者怀纸正宗在成功偷渡之后，在一家廉价旅馆内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钥匙。</p>
踩着嘎吱嘎吱响的地板上了二楼，在扑面而来的霉味中关上了身后的门。</p>
反锁。</p>
拧开了洗手间的水龙头之后，在哗啦啦的声音里，拉上窗帘，坐在闪烁的灯光下，嘎吱作响的椅子上，他放下了行李箱，拉开袖口，看到镣铐一样的手环上绿灯闪烁。</p>
圣痕处于锁闭状态，未与外界连接。</p>
状态完整。</p>
这是临走之前从夏尔玛那里毛来的屏蔽器，在型号上来说，是和牧羊人·格里高利所佩戴的同款。</p>
就连原始咒术那对文明产物的恐怖侵蚀性也能够暂时压制的工具，在槐诗刻意收束的状况之下，屏蔽掉他体内的圣痕和外界的连接自然轻轻松松。</p>
作为天文会的总部所在地，伦敦具备着最苛刻的外来者审查制度，以及最严格的大秘仪监控，在这一座庞大又复杂的边境之中，每一个奇迹的运转都会留下痕迹，任何未曾备案的圣痕在动用时都会引发警报。</p>
而即便是再怎么细微的征兆，也都会反应在大秘仪的监控室内。</p>
槐诗作为快要登上现境威胁名单的重点监控人物，在没有搞清楚具体状况之前，还暂时不想被统辖局礼送出门。</p>
感谢学校南门那小巷子造假证的朋友，以最快的速度搞定了伪造的证件。</p>
至于容貌部分，再经过刻意的老化之后，他又变成了地狱里曾经短暂使用过的模样，看起来温和且无害的俊朗中年人。</p>
扬起脖子，将两管源质抑制剂打进脖子里之后，槐诗放下了注射枪，拿起了桌子在船上随手买的一次性电话。</p>
按照记忆，拨通了那个紧急联络号码。</p>
响了两声之后，电话被接通。</p>
“喂？”</p>
他说，“我到了。”</p>
“我知道。”另一头，艾晴回答，声音平静。</p>
“状况如何？”槐诗问。</p>
“目前还是小问题，暂时还有些行动不便。”艾晴说：“但你行迹似乎不是很隐秘，通话线路已经被监控了。”</p>
“故意的。”</p>
槐诗回答：“总要给帮忙的朋友留一条路，将来人家还是要做生意的。”</p>
艾晴了然：“搞得定吗？”</p>
“还在解决范围之内。”</p>
槐诗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p>
就好像透过墙板，能够看到走廊之中无声前行，已经悄悄汇聚在门口两侧的身影，那些浑身笼罩在厚重防护之内的人影手里握着沉重的枪械，无声将炸药贴在了门上。</p>
小心又谨慎。</p>
仿佛在完成什么艺术品一样。</p>
“那么等会儿联系吧。”艾晴说。</p>
“等一下，还有一个问题。”</p>
槐诗歪头夹着手机，低头看向了桌子上的为数不多的几个选择：“你觉得，茶杯方便，还是热水壶更好一些呢？”</p>
“无所谓。”艾晴说。</p>
“挑一个嘛。”槐诗坚持：“生活里总要有点趣味性。”</p>
“那你自己挑个有难度一点的。”</p>
“好的。”</p>
在挂断的忙音中，槐诗耸肩，放下了手机。</p>
紧接着，炸裂的轰鸣自走廊中迸发，扩散的气浪中，无以计数的木板碎片和钢珠四射扩散，烟雾和尘埃中，狂风席卷。</p>
当袭击者们闯入房间的瞬间，就看到满目狼藉的一切，还有，那个从椅子上缓缓起身的人影。</p>
当着他们的面，弯下腰来，捡起了滚落在脚边的抽纸盒。</p>
污垢和划痕之间，依稀能分辨出毛茸茸的小熊和兔兔在森林间嬉戏的模样。</p>
就这样，握在手中。</p>
微笑。</p>
“你们会喜欢上这个东西的。”</p>
槐诗说，“我保证。”</p>
－－－－－－题外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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