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又笑道:“我可不是什么人,我是妖怪。哼,别以为你们解开了这裤子,就以为救了我,我就会帮你们。”
张道陵见这女子竟然如此不可理喻,行事大违常人,心想金蝉口中的那怪道人和黑衣道人尚不知在何地,若是他们回来,事情更不好说,看来此地不可久留,反正这裤子也已到手,不如先退,再想办法。当下朗声道:“这位姑娘,如是没有别的事,那我等告退了。”
那女子柳眉一竖,喝道:“此地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你待怎样?”张道陵见她如此,不禁一手握住宝剑,一手紧握住那根羽毛,暗想如若打不过她,只能向那黑雕求助了。
谁知那女子又是嫣然一笑,道:“不管怎么样,得先将这事让我弄明白了再说。”说着她自言自语,又像是与他们说道,“我奉圣母之命,在陵中修习,圣母临行前还嘱咐我抽空去洛阳看下小和尚,免得他被人活活打磨而死。我想我被封在佛珠手串中的时候,正是通过这个小和尚,才被师兄发现。这小和尚除了傻点呆点外,人却不坏,我反正在墓中闲来无事,索性去看看小和尚。临行前我想起当日那小和尚对那条金光闪闪的小裤子甚是在意,于是便将裤子从宝贝堆中取来,想送与他。没想到合该有事,当我在椅子上半躺半坐时在手中细细把玩那条裤子时,有些口渴,便拿起那圣母留下的,自小和尚身上取来的剩下赏给我的半瓶鲜血,想喝将血喝完,免得浪费了。那知我喝完血后,嘴角处沾了一滴血,我随用裤子去擦时,这裤子遇血后有了反应,一下子将我脖子缠住,向里紧缠,枉我数千年修行,却无法将此物解开,只能运功相抗,等圣母或是师兄回来了再说。
直到今日,我听到外面竟然来了生人,我命手下去攻击,没想到竟然被你们给哄了回来。我不知来者何人,恐于我不利,于是我便作假死。等到后来,听得是小和尚的声音,见你们要走,这才出了声响,引你们过来。”
张道陵听了,回头看了金蝉一眼,二人均是原来如此,自己是被人家骗了,怪不得这女子不承认是自己救了她。
那女子又接着道:“不过你们心肠倒是不坏,小和尚不爱财,这小老道也是一样,满堆的宝贝不要,偏要找这条裤子。”说完将手一招,没等张道陵反应过了,张道陵手上裤子便已到了她的手中,她拿在手中,又仔细看这手中裤子。忽道:“小和尚,我还要借你的血一用。”
张道陵一听,大惊,忙举剑阻挡,却那里挡得了。只觉得眼前一闪,金蝉已被她抓了过来,张道陵大叫一声,跳上前去,想要救金蝉,却被她回头一吹,登时浑身一僵,动弹不得,头上金针也到了她的手中。却见那女子纤手一挥,金蝉手腕处便被金针挑了一滴血。却见她将那滴血滴在金缕衣裤子上,却见那条裤子又是一阵抽搐。那女子眉毛一挑,纤手拿着金针在裤子上细细挑了一会,便见两条长长的半透明的玉丝状长丝被她从裤子上挑出了一点,虽被金针拉着,但尤有向内收缩的趋势。
那女子道:“想不到这裤子里竟然有两根天蛛丝,蜘蛛向来是我们蚊子的天敌,何况是天蛛丝,原来是它受到小和尚的血刺激,这才将我困住。”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你若是一意妄为,上天自有制你之时。”张道陵身子虽不以,但听到这里,仍忍不住说道。
“是吗?那好啊!我正等着呢!”那女子说完又对金蝉道:“烦小师父你再念下佛经。”
金蝉道:“你先将张道长放了再说。”
灵儿一笑,手一挥,张道陵当时浑身一暖,那股僵硬之感便没有了。他身子能动,便赶紧来到金蝉身边,急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金蝉回了张道陵,便要念经,却被张道陵拦住,问那女子道:“不管如何,也是我们为你将裤子解开了,你还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就是奇怪为何一念佛经,这天蛛丝就会松”
张道陵一想,这也是自己奇怪之处,而且这裤子与金蝉身世有莫大关系,正好借这女子弄个明白。当下回头对金蝉点了点头,金蝉与他心意相通,于是低头又开始念起《金刚经》。他一开口念,这两条天蛛丝便不再收收缩,反而是开始变长,等金蝉经快念完时,那女子见状,用金针一挑,两根透明的长丝被她从玉片中跳了出来。
女子奇道:“原来这裤子被人下了符咒之法,只要见血,穿之者必将被天蛛丝紧勒丧命,不知为何,这天蛛丝却怕佛经,只要一念佛经,就能解开这诅咒。”说着她将两根天蛛丝收入一个皮袋中,双眼一瞪道,“小和尚,咱们已见过一回了,你此番前来,单是为这条小裤子吗?你为何要找这条小裤子,从实说来。”
金蝉本来听这女子自言自语式的分析,心下对自己身世也是明白了许多,如今她一问,当下一怔,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女子知道金蝉脾气,若是用强,他决不肯说。眼珠一转,将手一挥,两道金光便向张道陵打来。
张道陵不防她突然施招,本能地将眼一闭,却是两枚金针被她扔过来插在自己头发之上。
就在此时,那女子身形一晃,就从张道陵身形晃过,再定下身来,却见她手中已抓着一只小白老鼠。她见到小白,也是一怔,心想它不是被那菩提救走了吗?怎么又出现到这里?但她向来心思慎密,又看了眼,就已明白不是先前那只。
这时金蝉和张道陵才反应过来,均是喝道:“不要伤她。”但都投鼠忌器,不敢上前硬救。
那女子那里将他们放在眼里,看了看点头道:“原来还有一只先前那只差点完全一样的小耗子。”
小白一直在张道陵怀中隐藏,现在见自己又被她抓到手中,也是不惧,瞪着两只黑亮的眼睛,对那女子怒道:“不错,你们抓错了,我才是小白,你快将我妹子放出来,要杀要剐,随便你。”
“哦,你是小白,它是小黑,竟然都是有情有义的小耗子,我就奇怪了,这么好的耗子,怎么都让你们遇到了。”说着她将手一伸,竟将小白递与金蝉,金蝉见她并不为难小白,心下大喜,伸手接过,手轻轻摸了下小白的小脑袋,便想将她放到怀中。
小白却是不依,仍伸着头对那女子叫道:“喂,我妹子呢?你们将她怎么样了?”
那女子一笑道:“你妹子没事,她被人带走了,若是有缘,她也应当有奇遇才对。哼,估计等你们再见面,你妹子想来也修成仙了。”
金张一听,对望一眼,张道陵便上前施了一礼道:“女施主,我等就是为小黑,就是小白妹子而来,还请女施主示下,小黑到底怎么了,贫道感激不尽。”
那女子见张道陵如此客气,嫣然一笑道:“看在你挺懂事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那小黑被我师兄带来后,圣母问它小和尚的佛珠在里,它不肯说。圣母也没为难它,还想收它为徒,可它说它金蝉大哥不干的事,它也不干。这时便来了一个仙人,也算是我门长辈吧!他也来救小黑。我家圣母看在他面子上,让他将小黑带走了,但是到那去了,我们也不知道。”
张道陵、金蝉和小白一听,小黑竟然有此奇遇,也是高兴。小白当时便在金蝉手上对那女子行礼道:“是这样啊,那我错怪姐姐了。”
那女子摇了摇头,面带凄凉之色,叹道:“唉!想不到千年以后,有灵根的兽类,竟然不肯与我截教为伍,当真是可悲可叹啊!”
张道陵听她说起截教,他这一阵子对这截教也有所耳闻,不由说道:“其实截教之法,有教无类,实是叫贫道佩服。但只因悟道之法不同、修真人兽有异,便因此而引起天地间之浩劫,又是何苦呢。”
那女子听他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由地对他另眼相看,又看他手中持着根会发光的羽毛,想来也是件仙物,于是道:“小道人竟然也知千年前之事,看来你在修道路上,是得到些际遇了,听你口气,对我教宗旨甚是崇拜,就看在你这句话份上,我且饶你擅闯之罪。本来知与这些事的人,除了小和尚之外,我是都要除去的,所以我才当着你们面说了这些话,不过现在想想,倒是有些不忍心下手了。”说完问张道陵道:“小道长,你既然与他们为伍,一定也不会入我截教了。”
“这个,恕难从命。”
“也罢,看在你手中黑羽,和刚才的话份上,我就放你们走罢。”说完又与小白道,“我叫灵儿,你叫我姐姐,那我就劝你一句,你跟他们混,是修不成仙的。在当今三界中,像我等披毛带角、湿生卵化之辈,除了与仙人们做坐骑,再无修真之地。”
“我不管那个,我只知道我金蝉大哥,张大哥他们将来成佛成仙了,决不会不理我的。”
“哼,他若不除去凡心,六根不净,也成不了仙佛。”说到这里,她又对金蝉道,“你既然认为我非善类,那我也不问你与这裤子的事了。本来我留在这里,是圣母怕你被那官府用刑不过而死,让我暗中保护于你。没想到我被这条破裤子困住,没等去保护你,你竟然能找到这来。哼,你能进来,我的手下没有叮你,是我师兄在你身上留下了印记,还有,你知道吗?若不是我师兄助你疗伤,你早被那些人打死了。”
金蝉听了,也不由得心生感激,当下诵了佛声:“阿弥陀佛,多谢、多谢各位。”
灵儿苦笑了一声,才道:“还有,圣母说过,你若再来,这里的东西任你挑选。”
金蝉道:“我此番来,只求能借这条裤子一观。”
“哼,这么多宝贝你不要,偏偏要这条裤子,算了,你也别说借了,这破裤子差点要我的命,给你得了,你要是不要,我就毁了它呢。”
金蝉本不好意思要,可听她这么一说,心想此物正是判断他身世的关键之物,当下便谢了那女子,将裤子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入自己怀中。
灵儿见金蝉将裤子收好,便道:“好了,你们既然没别的事,那就走吧。等一会天亮了,这墓里就出不去了。此地之秘,你等最好不要与外人说,我是不怕,但因此招祸与你等,可别怕我没提醒你们。”
金蝉和张道陵对望一眼,均是点头同意,二人同时向那女子施了一礼,携了小白,又自原路退了出来,刚出石门,只听咣当一声,两道石门便从里面关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