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
“女儿下次再也不敢了!”晏锦洲哽咽着说,从小攒下的经验告诉她,这一招认错绝对在此刻有奇效。
况且有虞柏这个客人在,自己定不会被责罚得太过。
晏子徽却拉起晏锦洲,说:“这次的事情比不得往常,宫里也来人了,京兆府和两县的衙役正到处搜人!”
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匆匆带着晏锦洲去见官。
前厅里,晏子荃正悠闲地泡开一壶雨后龙井。
听到晏锦洲一句“二哥”,他才扬起头微微笑了。
京兆府尹见过晏锦洲几次,他女儿和晏锦洲一般大,两人常常来往。他其实也是不愿来丞相府拿人,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对于他这种爱惜羽毛的人来说能少一桩是一桩。
祁大将军是什么人?征战沙场,九死一生,英姿勃勃,以一敌百。
手上捧着暖炉,藏在雪白的狐皮斗篷的小女子能刺杀的了他?正常人都不会有这个逻辑思维。
但是这人证尚在,他也不能徇私。
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地主之宜,在京兆府衙里收拾两间干净的房,请晏锦洲和晏子荃好生住进去。
随着两扇厚重大门一阵吱嘎声,两人随着京兆府尹出了晏府。
此时躺在床上的男子,骨节分明的手微微动了动。
祁风肩上仍有如万蚁噬骨,隐隐作痛,但他强撑着睁开了眼睛。
他回想起闭眼后的最后一瞬,看见敌人从眼前轰然倒下,剑上的血滴在雪地里开出一朵朵绚烂的花,这正是再平常不过的情景。多年来的行伍生活,杀戮已经成了习惯。
再看向温暖的锦被,干净的衣物,他却几不可闻的微微蹙眉。
听到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他转过身子,见到一个粉衣少女正端着一盆热水进来,
此人是他在这次在兖州之战里捡回来的孤女,名叫林若音,双亲都是兖州地道的农民。敌我两军正在纠缠之际,她家对祁家军有赠饭之恩。战争结束后,祁风抽出时间去亲自感谢,却发现这家人都已经被杀害,只留下林若音孤零零地躲在柴房废弃的灶台边。
恻隐之心一时而起,便将她留在了府中。
“把东西放下,出去吧!”
林若音一怔,这才发现是祁风已经醒了。
“将军,我替您擦洗~”声音越来越小,林若音的脸上也泛起了胭脂红。但是祁风在男女之事上一向表现的有如坐怀不乱的高僧,只听他淡淡回了句:“去让万林过来!”
林若音抬起头,脸上似有羞愧之色,眸中交织着失望与委屈,半天也不回话。
“万林!”
“万林!”
听到大喊,站在门外的万林连忙进来,看到站在床边梨花带雨的林若音,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还以为是自家将军欺负林姑娘,于是“呵呵”地摸着头笑起来。
“若音,你先下去!”祁风语气淡淡的,不带丝毫情绪。
林若音玉手掩面,带着哭腔小跑着离开。
万林狐疑道:“林姑娘怎么了?”
“公子,昨儿我们回来后,林姑娘就一直在衣不解带地照顾你,这衣服被褥都是她亲手换的。”
万林本意想替林若音说句好话,却不想惹恼了祁风。
“以后没我的命令,不许旁人进我的书房和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