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华丽的一条大道上,昭阳公主目光惊讶地瞪着不远处那抹不急不徐行走的身影,“那不是上官惊鸿吗?”
她身边的奴婢点头,“确是。”
“她不是应该被刑部抓起来了?怎么还大摇大摆地在宫里走?”
“奴婢们不知。”
“废物!马上去给本宫查清楚怎么回事!”
“是……”
“不用去查了。”上官惊鸿路过祁昭阳身边,停下脚步,“昭阳公主,你见到本郡主,怎么会像见鬼一样?”
祁昭阳敛了敛神色,“什么见鬼?听说惊鸿郡主是官家钱庄被盗的嫌疑犯,刑部尚书抓你去了。本宫只是稍稍意外罢了。”
“本郡主以为,你在心虚,向皇帝进言,说京城被盗的十家钱庄一事,是我所策划。原来昭阳公主背后捅人刀子,这么光明正大。”
“你……”祁昭阳眼中闪过不可思议,她向父皇进言时,没有第三人在场,父皇不可能说出来,甚至还没时间见她一面,她怎么会知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上官惊鸿冷然一笑,“你以为皇帝会信这番话吗?皇帝很清楚这事不是我做的。十余家钱庄被劫,官府损失不起,我上官惊鸿富可敌国,皇帝不过是要找个理由‘办’了我,没收我的钱财充公,以备周转罢了。”
祁昭阳这回表情可真同见鬼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跟在后方的祁煜闻言,眼中讶异不已。
倒是护卫青龙很是镇定,世上就没有什么事情是难得倒主子的。
上官惊鸿突然清冷开口,“想我上官世家代代忠良,为了朝廷是鞠躬尽瘁,虽然我父亲上官宗桓没什么作为,却也是忠心耿耿。我的太祖父上官哲曾随太先皇打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封为怀忠郡王。我上官惊鸿可真是的忠良之后。而我,也不过是一介奉公守法的良民,赚的钱取之于民,也有不少用之于民,赠医施药,不在话下。现在纵然朝廷有难,就因为我钱太多,皇上就要我做替死鬼,冤死为朝廷渡过难关?”
话一说完,她的目光侧前方看去,老皇帝祁晋在太监刘公公的掺扶下,站在十步开外。
祁晋苍迈的身躯一震,被她堵得一字也说不出来。
“鸿,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一道宁静安淡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回首,瞧了眼一身青衣,眉目依旧的祁云,“想不到本郡主进个皇宫,安王也赶来了。”
祁云目光温和地凝视她,“知道你出事,我就来了。”
她觉得好笑,“本郡主得纠正安王的言词。我没有出事。也没那么容易出事。”只是有点心寒,七天来,他一点音讯也没有,听探子说他在抚沁櫊里,未出过门,她也懒得探究。要他真这么有心帮她,不是应该在老皇帝下圣捉拿她前,就设法阻拦,何必等到现在?
祁云静默无言,眉宇间多了一丝似化不开的忧愁。
“收起你这副表情。”上官惊鸿言词冷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郡主欠了你什么。”
“放肆!谁给你的胆,敢这样跟云儿说话?”老皇帝暴喝。
“我连皇帝你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安王?”上官惊鸿神情冷傲,气势凌人,有如九天玄女下凡尘,清冷若仙,令人自觉不敢有丝毫懈怠。
老皇帝面子挂不住,“这里是皇宫,你不怕朕一怒之下,要你的命?”
上官惊鸿冷笑,“只怕本郡主还没死,皇上您已归于尘埃。”
没有人怀疑上官惊鸿真的有这个能力,凭她勇闯皇宫的胆识,似能掌控全局的魄力,尊贵若仙的气质,她说出的话,比圣旨更有可信度。
“你……”老皇帝气得猛咳,哇地呕出一口淤血,太监刘公公忙拍着老皇帝的背,“皇上,您要不要紧?”
“咳……咳咳……咳……”老皇帝咳个不止。
祁云与祁煜无动于衷。祁云是不关心老皇帝,祁煜估计也恨老皇帝近段时间对他的打压逼迫,父子情早已变得淡薄。
祁昭阳从被吓愣,到回过神,赶忙关心地朝老皇帝跑过去,“父皇,您要保重身子!”
同样跟着前来,被惊愣的刑部尚书李方域说,“快去宣太医……”
老皇帝被送到了寝殿,御医为其把过脉后,神色凝重地说,“皇上年纪老迈,最近又操劳过度,身体已经……大不如前,说也奇怪,皇上体内的寒毒症状似乎轻了许多。”
上官惊鸿神色不佳。她与祁云都知道,老皇帝身中的不是寒毒,而是凤族毒药——千绝散,以前傻惊鸿血里的赤阳果成份作为药引能压制老皇帝身上的毒性,她重生后的药血,能慢慢为老皇帝解毒,如果再让老皇帝服一次她的药血,毒性应该就清除了。这样一个算计她的皇帝,真是不想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