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城飞也并没有太过后悔，哪怕他在一开始就知道会是如今的结果，他也会来，只不过不会将江家给牵扯进来。

死的是江浩，他唯一的儿子。

哪怕是死，哪怕是家破人亡，江城飞也要战到最后一秒，如今之所以愿意带着屈辱而投降，只是为了给江家的老幼妇孺留一条命。

顾枫停下了手，皱着眉头看向这个让他想要杀死的中年男子，又将目光看向了南熏。

“我代表第五军区……拒绝。”南熏神色严肃起来。

“果然被拒绝了。”

江城飞没有任何意外，他看向顾枫，之前因为仇恨而赤红的眼睛渐渐平静下来。

“你也别怪我，我就一个儿子，就一个……浩儿他妈走的早，临走前就说了一句话，让我照顾好儿子。”

说着说着江城飞突然笑了，但笑中满是泪：“是我太宠溺他了，其实我也知道……江家肯定会因为他而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早。”

“能让我打个电话吗？我想托几个老朋友，替我抚恤下那些被江家长老杀死的普通人的家庭……”

“我不是善人，作恶多端，不求延续江家嫡系血脉，只求……放过族中的那些普通人，他们……是无辜的。

我愿意以在下性命跟族中阵法典籍为代价。”

江城飞从衣服中掏出手机，但已经破烂，无奈的看向顾枫。

顾枫没说话，只是不知为何，心底那澎湃的杀机慢慢淡了下来，犹豫片刻，便将手机扔了过去。

真的如江城飞自己所说，他打了一个电话给老朋友交代了下后事后，将手机重新扔给了顾枫。

“谢谢。”

江城飞吸了一口气，目光留恋的扫过四周，沉重道：“杀了你几个分身，那也都是你……我也算替我儿子报了仇，到了下面，也有脸面对浩儿他娘了。”

话落，眼睛一闭，掌心中陡然出现了一柄冰刃，他陡然划过了自己的脖颈。

“噗嗤！”

人头滚落，鲜血溅起至空中。

场中一片宁静。

军区强者包括顾枫跟秦雨韵等人都看着，其实刚才场中至少有四人阻止江城飞自杀，但没有人去阻止。

不是残忍无情，而是知道江城飞是在以死亡来为族中普通人求一线生机。

最后给老朋友的嘱咐是谎言也好，计策也罢，人已经死去，一切都没了意义。

南熏轻叹一声，勾人的眼睛中涌起一抹复杂：“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交给上面。”

“是。”

……

简单的跟南熏聊了片刻，军区强者们便离开了。

顾枫深深看了眼倒在血泊中的江城飞，良久缄默。

本来以为会是一场生死决战，却没想到最终是这样的结局。

叹了口气，跟秦雨韵坐车离开。

回别墅的路上。

秦雨韵一直侧头望着窗外，神色平淡，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顾枫咳嗽一声，没话找话道：“小雨韵，在想什么呢？谢谢你来帮我，不然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

秦雨韵没说话，继续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