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至,然满心郁结的他却蹬掉了鞋子,一个人躺在床上望着房梁发神。
刚回洛阳才三两天时间,面临的困难却是太多的。
第一,推行猪肉不太顺利,而且又要面临谢君豪这样一个强敌,自己有办法能够取胜么?
第二,与司马薇的事情也不太顺利,前日王安石已经对自己提出了慎重警告,来自当朝宰相的怒火自然不可小觑,自己又该用什么办法抱得美人归呢?
一为公事,一为私事,两件事犹如两快大石般压在了崔文卿心头,竟使得他在榻上辗转反侧难耐,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才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崔文卿揉着惺忪的双目,打着沉沉哈欠来到户部报道。
刚走到户部尚书的公事房,富弼已是急不可耐的站起身来,大是惊喜的笑语言道:“哎呀,文卿啊,你总算来了,本官可是盼了你几天了。”
崔文卿对着他懒洋洋的拱了拱手,笑嘻嘻的言道:“富大人,瞧你这兴奋不已的模样,我怎么突然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哎,什么上了贼船,胡说八道。”富弼好气又是笑,“此乃户部,六部之一权柄甚重,很多人想到户部来还没有机会,你倒好,居然嫌东嫌西了。”
说笑间,崔文卿已经落座在了案几上,接过富弼递来的茶盏,慢悠悠品咂起来。
富弼身为户部尚书,乃是崔文卿的顶头上司,然而面对它,崔文卿却丝毫没有半点拘束感。
一来的确是因富弼平易近人,完全不摆架子。
二来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便因富弼乃王安石的心腹,也是变法一派的重臣,故此对富弼和崔文卿均可以算作自己人,自然用不着拘束。
富弼也没有与崔文卿客套,开门见山的言道:“安石相公设立大齐银行的目的,乃是想要如河东银行般,为朝廷国库赚取银两,然只可惜老夫不太懂得银行之事,加之又因忙于户部公务,对大齐银行疏于管理,致使目前银行推行缓慢,国债发行也颇为缓慢,从成立到今,发行的国债数目只有七十万两银子,比起你们河东银行,实在差得太远太远了。”
“发行国债?”崔文卿有些错愕,望着富弼失笑道,“富大人,你的意思是,大齐银行目前是以发行国债为主,和那些地方银行抢生意?”
富弼到没有听出崔文卿话中的惊讶,颔首道:“是啊,不过即便咱们大齐银行将分行开设到地方州郡,也得不到地方衙门的支持,因为好多州郡都已经设立了地方银行,从抢生意来看,大齐银行是完全赶不上州郡银行的。”
“唉,富大人啊,你真是……呵,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了。”崔文卿连连摇头,好气又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