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走了,再无人上前问候一声。现代人的神经早已锻炼得无比坚强,一双双脚急匆匆在我身边走过,没有停留。我仰头看天空,没有星星,只有一盏盏冷漠的路灯。
原来,孤独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由你爱上那个人的那一刻开始。
第二天中午,我抱着一堆书走回宿舍,听到身后有人喊我的名字。停下脚步回头看,一个年轻男人抱着束玫瑰,脚步轻快地朝我走来。
他在我面前站定,绅士地微笑了一下:“还记得我么?”
我打量他。五官好似刀削斧刻般凌厉,眉毛粗浓几乎连在一起,眼如鹰隼,射出灼灼光芒。两臂修长,身高体健,如此充满男性魅力的人怎可能转头就忘。我点了点头:“你叫张熙,是裴盈盈朋友的朋友。”
他有些歉疚:“昨晚问了不该问的,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了,对不起啊。我以为,他们给我介绍的还是之前那种……嗯……”他停下想了想措辞,“不太在意的女孩子。”
看他这么诚恳地道歉,我也释然了,尴尬地摇头:“没什么啦。其实,我这样的反而是异类。”我自嘲地笑了笑,“盈盈她们就常说我太落伍了。”
他将玫瑰花递到我面前,语气诚恳:“我将功折罪,请你笑纳。”
我急忙摆手,不肯接玫瑰花:“不用了。我昨晚只是被盈盈她们拉去凑个数。”
“那我请你吃晚饭好么?”
我退开一步,避开他炽热的目光:“我现在正忙着考研,这段时间应该都没空。”
他走近一步,性感的低哑嗓音独具魅力:“那,我等你下课——”
我急忙打断他,连着后退好几步:“不用了,我还有事,走了哈。”
我匆匆落荒而逃,只觉身后两道兴致盎然的目光一直在跟随着我。
那以后,张熙对我展开了猛烈的追求,又是送花又是请吃饭诸如此类,一概被我拒绝。
当我再一次拒绝张熙看电影的邀请时,黄小美叹着气问我:“哎,我真想不明白,张熙有啥不好的?五官长得周正,身材好到爆,家里条件也不错,父母都是我们学校的教授。他对你那么围追堵截都没法打动你的心,你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
我倚靠在窗口,眼望蓝天,轻声呢喃:“一个纯净到让人心疼的人。”
盈盈嗤笑:“你呀,一天到晚读书读傻了。这是什么年代,‘纯’这个字眼早就从字典里消失了。”
我只是笑笑,手摸上艾德莱丝巾,幽幽念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她们永远无法理解我曾经历的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