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郯讶然看着我,染着红潮的脸上,目光却一亮。</p>
“夫人要看?”他的嗓音低沉,似笑非笑。</p>
我挑衅地微笑:“夫君要反悔么?”</p>
魏郯在我唇上轻咬一记,便要起身。我却没有放手,一个翻身,将他反压在榻上。</p>
“妾要自己看。”我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看着他诧异的眼睛,轻笑。</p>
魏郯灼灼地看着我,喉结滚了滚,没有反抗。</p>
我坐在他的胯上,目光慢慢移下。</p>
方才一番纠缠,魏郯的单衣已经敞了开来,结实的胸膛上有层薄汗,在灯光下泛着蜜色的光泽。</p>
我的喉咙突然咽了一下,干干的。我像一个摆弄人偶的小童,仔细又好奇,将玩物身上的衣服敞开。</p>
夜莺又在窗外啼叫。</p>
哦……不对,是黄鹂。</p>
好像也不对……</p>
我缩在被子里面,魏郯把手臂收回的时候,我一动不动。</p>
他的动作很轻,似乎怕吵醒我,过了一会,才从榻上起身。未几,柂那边后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p>
没多久,门上轻轻一响。</p>
“大公子……”外面传来仆人的声音,片刻,再没了响动。</p>
我确定室中只剩我一人了,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p>
方才装睡,并非是怕尴尬,而是怕魏郯那色鬼又来挑逗,再失了火可不是闹着玩的。</p>
我想着,慢慢换个舒服的姿势。仍然痛,但是并不如上次强烈。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难以言喻的东西,或者说……满足?</p>
我扶着酸痛的腰,望着上方,心还在胸口“咚咚”地响。</p>
我已经忘了昨夜过程如何,只记得魏郯咬着我的耳朵,一遍一遍地叫我的名字。</p>
魏郯外出一趟,回来的时候告诉我,后天就启程回雍都。</p>
我很诧异,这就回雍都了么?可昨晚他还对舅母说我会多留一阵。</p>
魏郯摸摸我的头发,在我耳旁微笑:“夫人莫失望,即便回到雍都,为夫还会与夫人坦诚相待。”</p>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羞红了脸。</p>
既然要走,今日就要准备。我立刻告知管事,让他分派仆人收拾行李。</p>
原本还要去舅母和三姨母家中回访,如今也没了时间。我只好派人传书到她们各自的府上,陈以缘由和歉意。其实,我耍了一点小心思。照理来说,我大可以今日或明日在家中设宴,请他们两家过来聚一回,人情圆满。可如果那样,我就免不得要再让乔缇见到魏郯,想到她那算计的目光,我就毫无兴致。</p>
不过,她们收到我的传书,都登门来探望。</p>
首先来的是三姨母。</p>
她给我带了些洛阳的特产糕饼,让我在路上吃:“贵重之物,阿嫤在雍都见得多,姨母想了想,只有这些糕饼雍都吃不到,阿嫤勿嫌弃。”</p>
她待我算是这些亲戚中最真心实意的,我受了,笑着谢过。</p>
三姨母拉着我的手,端详着我,似乎是想到母亲的事,眼眶又红了。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轻叹口气。</p>
“阿嫤,”临走的时候,姨母想了想,对我说,“你舅母维持艰难,她若有事求你,阿嫤若觉得不为难,帮上一帮也好。可要是太过,你就不必理会。姨母见将军对你着实用心,这世上,女子觅一良婿,谈何容易?有些东西分享不得,即便至亲来要,也万不可轻易让了人。”</p>
她意味深长,语中所指却清清楚楚。</p>
我颔首,微笑道:“多谢姨母,阿嫤铭记。”</p>
没多久,舅母也来了。很意外,她独身一人,没有带乔缇。</p>
她也给我带了些果脯之类的小食,供我路上消闲。</p>
寒暄了一阵,她看着我,忽而轻叹:“阿嫤如今嫁入贵人之家,万事顺心,你父母与你舅父在泉下也该安心了。”说罢,低头用手帕点了点眼睛。</p>
说实话,我一直很讨厌别人这么说,话里话外,都好像我捡了个天大的便宜。</p>
我不露心思,只道:“甥女只盼不辱家门。”</p>
舅母道:“阿嫤哪里话,当今天下,除了皇家,说魏氏是第一高门,恐怕无人敢不服。”说着,又叹口气,“阿缇就不如你命好,年将十九,还待嫁家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