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煜翘首以盼的等待,等来的却是她的冷淡,“同样的话,我不想说两遍。”
洛丽莎将兰煜的外套放至栏杆,随后转身离开。
一股怪力,将洛丽莎扯了回来,撞上的是兰煜冷硬的怀,再抬眸,兰煜狂热的吻钳住了洛丽莎的唇。
洛丽莎越是反抗,兰煜的动作越是加深,洛丽莎反咬了他一口,兰煜才松开她的唇撄。
兰煜的手将她圈得更紧,他怕一放手,洛丽莎又再次消失不见。
眼神深情,他的话亦是如此,“在外面玩够了吗?玩累了,就回来,我需要你。”
在宁初面前,兰煜也不曾如此卑微过,为了洛丽莎的一句我愿意,兰煜可抛下一切身段。
只是兰煜的满腔热情,终没有得到最好的回报,洛丽莎将兰煜推开,接着坚定的摇头偿。
兰煜心头一疾,沉声问她,“你的心怎么会如此冷漠,二十一年的情份,即便没了爱,你就不可以回来看我一眼吗?”
一如她的冷淡,“我们已成为过去……你还是面对事实!”
兰煜抓起洛丽莎的左手,质问她,“你说已成过去,那你为何还戴着这串手链?”
记得洛丽莎说过,这条手链就是他们的爱情,链在情在。
洛丽莎甩开兰煜的手,她脱下手链,字字抨击兰煜的心,“这珠链对我早已不再重要。”
洛丽莎随手一扔,一条完美的抛物线,激起浪花,那条珠链就此坠湖,而她就匆匆离去,没有一丝犹豫。
兰煜愣愣的看着洛丽莎渐行渐远的背影,这一幕犹如回到了那年,兰煜单膝跪在薰衣草花海向她求婚,而她却头也不回的离去。
兰煜低眸,看着已恢复平静的水面,随后纵身一跃,跳进了湖里。
兰煜在水底寻觅,那串手链依旧不见踪影,或是天意,那串手链如他一样,同样被抛弃。
兰煜疲倦上岸,已入冬的深夜,冷,却不及他心里的寒。
彼端,洛丽莎一路奔跑至没有兰煜的尽头,她无力的蹲在地上,泪水根本无法止住。
一位男士无表情的朝她走来,往她身上扔来了一张机票,他声音如命令,“明天早上的飞机,麻烦你在机场演得逼真一点。”
洛丽莎指节分明的握着那机票,心里纵使有不甘,但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咽下所有的委屈。
新的一天,如约而至,不管你是否想面对,时间也不会停滞不前。
就如今天,宁初不想面对,兰煜也不想面对,可该面对的事却一件不缺。
各大头条都是兰煜的新闻,网络上热议的是兰煜会选洛丽莎还是许可儿,而宁初最关心的是,兰煜是否会选她?
看着兰煜与洛丽莎在桥上拥吻的视频,宁初心里冷笑,她所关心的事已有答案,看他纵身一跃,她的心痛无以复加。
兰煜迟迟未回公司,在午休时间,宁初鬼使神差的去到了他家别墅。
坐在车里,她很是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宁初思前想后,最后心一横,觉得反正都来了,那就进去看看,图个心安。
宁初按响门铃,却迟迟没有人开门,她回头一看,兰煜的汽车还在,她唯有继续等待。
兰煜昨晚下水而受了风寒,此刻他头脑昏沉的趴在沙发上,兰煜是听到有门铃声的,只是他知道来者不会是洛丽莎,所以故意逃避。
那一抹急速的门铃声,终于停止了,兰煜忽感耳根清净,他缓缓的合上眼帘,他整个脑袋都充斥着不舒服。
片刻,兰煜听到大门有开锁的声音,他的家,除了他有钥匙之外,那只剩下顾嘉了,不想被顾嘉做思想教育,所以他只好装睡。
只是来者,并不是顾嘉,而是宁初。
宁初推开门,一股烟味迎面扑来,沙发上的兰煜一动没动,宁初轻轻推他的肩膀,关切问,“你还好吗?”
听到声音,兰煜疑惑的睁开眼,“你是怎么进来的?”
宁初吐吐舌头,摇晃着手中的小卡片,“专业开锁20年。”
兰煜拉下脸,宁初竟如此明目张胆,叫来开锁师傅直接撬开他家的大门,兰煜温怒,“我家换锁的钱,直接在你今个月的工资里扣。”
宁初抿唇,扣吧扣吧,只要你还活着,一把换锁钱,她还赔得起。
宁初推开窗户,将屋内的浓烟排出,再回头,兰煜又一动不动的躺在沙发上。
再次喊他,“兰煜。”
兰煜没理,宁初不依不饶,再次推他,“兰煜,你还好吗?”
兰煜不耐烦的睁开眼睛,用极其沙哑的声音抱怨,“我还没死,给我安静点!”
兰煜的声音沙哑,宁初下意识的摸向他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让宁初吓了一跳,她焦急的问,“怎么会这么烫?你是不是发烧了?”
兰煜依旧没理她。
宁初焦急万分的在客厅东翻西找,如愿找来探热针,可兰煜怎么也不配合。
生病的他,像极了小孩,频频推开探热针,宁初是又哄又骗才完成探热任务。
看到探热针上的数字,她一脸愕然,“39.5度,你在发烧。”
宁初焦急的推着他,嘴里催促,“快起来,我们去医院。”
兰煜就是不听,几翻拉扯,兰煜动怒,他猛地推开宁初,语言难听的很,“要去你去,别烦我。”
耐着性子哄他,“你在发高烧,处理不好会出人命的!”
兰煜怒气横生,劈头盖脸训她,“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不去就不去。”
宁初抿着小嘴,委屈的没有接话,她只是担心兰煜的身体,才会执意要求他去医院,可兰煜却不领情,还要对她这般尖酸刻薄。
看着宁初脆弱的脸,明知道他刚才说话超过了,兰煜也没有安慰。
兰煜此时头疼欲裂,他只想没天没夜的睡上一场,再次倒在沙发,宁初并未阻止。
良久,额头传来一阵冰冷,让他有几分舒适,他的额头被宁初强行的贴上了一贴退热贴。
宁初的动作毫不温柔,应该是生气了,随后,耳边是一阵汽车启动的声音,宁初走了,被他的话气走的。
睡意朦胧间,再次听到汽车声,兰煜缓缓睁开眼睛,来者依旧是宁初。
宁初黑着脸,手里还提着两袋药,兰煜弱弱的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宁初不如刚才的温柔,话里冷硬,“你要是开心,你就随便骂,我是不会傻到跟一个病人斤斤计较的。”
宁初把话撂下,“你的病我管定了,你要么给我安安分分的把药吃完,要么给我滚去医院,你敢不配合,也不过是一拳的事。”
兰煜心头一颤,放着温柔的宁初,他不珍惜,如今她这般强势,兰煜还真有点后悔。
兰煜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无力的吐出两字,“你敢?”
宁初一副生人勿近的模式,她手里扬起拳头,挑衅反问,“我敢不敢,你试一下便知。”
兰煜现在头昏脑胀,以宁初的力气,将他打晕送到医院,她的确有这个能耐,兰煜不再出声,算是妥协了宁初的要求。
兰煜闭上双眼,厨房里传出一阵锅盘碰撞的声音,没过多久,鼻尖里传来香气,宁初盛了一碗白粥,摆在桌子上。
“起来,吃完粥,赶紧吃药。”
宁初未下火,她说话的语气史无前例的硬邦邦,兰煜不喜欢她的语气,故意不配合。
宁初脸色一变,随后责怪,“我辛辛苦苦熬的粥,你至少得起来吃两口!”
看来宁初是真生气了,兰煜这才转动身,不慌不慢说了三字,“你喂我。”
就抓着宁初对兰煜的关心,宁初被他吃得死死的,正在气头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端起白粥,像丫鬟般伺候着他。
看着兰煜一口一口的吃下,似乎刚才怒气也没了,她一如以前般温柔问,“还要再吃吗?”
看兰煜摇头,宁初才把药拿来,宁初的退步,兰煜也变得配合,他张开嘴巴,尽数让药服下。
服药过后,兰煜脚步轻浮的上楼,宁初见状,匆忙上前扶他。
估计是吃了药的缘故,兰煜很快便睡着,等他熟睡,宁初又再次帮兰煜量一次温度,高烧还未褪,宁初打来一盆冷水,耐心帮兰煜物理降温。
兰煜嘴里含糊的说着话,还以为他有什么吩咐,宁初把耳朵凑了上去,仔细一听,她立刻变脸。
照顾他的人,是她,而他却在睡梦里喊着洛丽莎的名字,宁初莫名的起火,真想弃他于不顾,可看他眉头皱起的样子,宁初还是于心不忍,最终她忍着脾气,一遍遍的帮他更换额头的毛巾。
折腾一翻,兰煜的体温慢慢下降,宁初依靠在沙发,小憩片刻,却没想到,一眯便是几个小时。
再次睁眼,宁初出奇的睡在床尚,被子里全是兰煜的气息,宁初下意识看向旁边,兰煜不在旁边,也没在房间。
宁初走出卧室,书房的门缝透着光亮,她敲响房门,只见兰煜披着一件外套正埋头的工作。
书房的电视机,播放的正是兰煜与洛丽莎的新闻,两人对视,有些尴尬。
宁初装作平静,“你怎么不去休息?”
兰煜关掉电视,“高烧退了。”
屋里有些冷场,兰煜又补了一句,“一天没上班,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
宁初点头,再次关切,“肚子饿了吗?”
兰煜愣了一秒后点头。
宁初指指下楼的方向,“那我去帮你下碗面。”
看着宁初离开的背影,兰煜握紧了手中的笔。他醒来的时候,看着宁初倒在沙发上,令他感触良多。
在他生病了,宁初会照顾他,提醒他多休息,在他肚子饿时,宁初愿意去厨房帮他解决温饱,这样简单的生活,兰煜一直向往,只是那个她,他一直在期盼是洛丽莎。
而现实,帮他做了这一切的女人,叫宁初,可他还拒她于千里之外,还要对她故意疏远。
回想起白天,宁初那张脆弱的脸,她理应一走了知,可她并没有,只是出去买了药,又回来对他悉心照顾。
宁初默默的付出,兰煜觉得亏欠。
走至餐厅,餐桌上摆着一碗素面,宁初说,“你家里没什么食材,暂时凑合吃点。”
兰煜点头,并不介意。
一碗面吃完,连汤也不剩。
视线盯着那个在客厅忙碌的女人,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良久,宁初抱着一推药放至兰煜面前,提醒他,“你记得按时把药吃了。”
兰煜微微垂眸,宁初竟把要吃的药,一包包将它分类好,并温心写上了时间与顺序。
原来她刚才忙东忙西,就是为了这个,恍惚间,听到宁初说,“我该走了,明天早上还有个会议要准备。”
兰煜微微点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心里又是一阵亏欠。
撇开两人是否有情愫的事,若身边有这么一个朋友这般对你,硬是最冰冷的心也会牵起丝丝的波澜,更何况两人早已超出了朋友的关系。
宁初对他的好,让他内疚,内疚没能给她所要的爱,内疚他把宁初的心给扰乱了,却无能为力。
或许,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忘掉洛丽莎,跟宁初在一起,可兰煜就是做不到,上一段感情,他就是不能自拔。
明知道这样做,对谁都不好,可兰煜的心里,就是说服不了他自己。
明知道洛丽莎对他已不爱,可他就是在盲目坚持,放着一个爱他的人,不去管,却执意心中所谓的坚持,他知道不好,可就是戒不掉。
新的一天。
兰煜回到办公室,他办公桌上放着一个保温瓶,拧开瓶子,里面的香气扑面而来。
这粥还热腾腾的冒着气,应该是刚拿上来不久,他往宁初的办公室看了一眼,宁初果真坐在那里。
人心肉做,再冷硬的心,也经不起宁初不求回报的默默付出,兰煜提着保温瓶去到会客区,坐了好久。
十点是工作例会,兰煜坐在正前排,宁初离他有一段的距离,余光不禁撇向她,发现宁初抱着一卷纸巾在开会,兰煜眉头一皱,宁初是被他传染了吗?
兰煜想得太过出神,以至一旁的成本总监连续喊了几声,他才回神,兰煜清清嗓子,“不好意思,你继续!”
在场的人相视一眼,这还是兰煜头一次在开会期间出神。
等会议结束,已是一个小时之后,众人相继离去,兰煜经过宁初身边时,小声的说了一句,“下午放你半天假,去医院把病看好!”
宁初在底下偷着乐,这兰煜明明就在关心她,可就是装作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这样端着不累吗?
宁初吃过药后,并没有去医院,可就苦了安琪,明明就是兰煜授的命令,可她又不能出卖兰煜,安琪是各种委婉的提醒,“宁经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不你去一下医院?”
宁初摇摇手,“没事,刚吃了药,好多了!”
安琪不依,继续游说,“好多了,就是没好。”
安琪直接将宁初拉起,并强行带到了医院,这项苦差事,可算是完成。
第二天,宁初依旧为兰煜准备了早餐,她早早地来到公司,以为不会遇到其他人,可结果,她一推开兰煜办公室的门,周跃竟在里面坐着。
两人对视一眼,周跃每次对宁初都是凶巴巴的,宁初错开视线,没跟他打招呼。
周跃那天骂她的话,宁初可记得一清二楚,周跃不喜欢她待在兰煜的身边,所以,宁初放下保温瓶便匆匆离开。
周跃破天荒的喊住了她,“哎,那个……帮我个忙!”
周跃说话的语气还是不好,只是相比他以前的说话方式,在他的世界里,这句话应该算他姿态比较低的一次。
宁初疑惑的回头,她缓步向周跃走去,周跃将一根针和一卷线递给她,难为情的请求,“帮我穿根针吧!”
呵,无所不催的周跃,原来还被这些小事给难倒了。
宁初也不挖苦周跃了,直接帮他穿好了针,并好心问,“你要缝哪里?”
周跃指指他衬衫掉下的扣子,宁初好人做到底,“我帮你吧!”
周跃将他上衣脱掉,他赤膊着上半身,如果宁初没看错的话,周跃脸上竟然有一丝丝的泛红。
宁初被他逗乐了,想起前些日子,周跃骂她时,中气十足的语气,再看看如今,他像极了一位邻家男孩被御姐给降服的模样。
宁初一边帮他缝着扣子,一边调侃他,“周跃,你该找个女朋友了?”
周跃狠狠的瞪了宁初一眼,宁初就用了四字评价:“欲盖弥彰!”
害羞就害羞,搞到这么扭捏,是为了哪般?
周跃恼羞成怒,“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就欺负宁初,没脾气是吧,宁初今天就让他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女人发火,非同小可。
宁初一把将他的衬衫伸到窗户外面,与他呛声,“你再敢吼我一声,我就把你的衣服扔下去。”
宁初这话一说完,办公室的门就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