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阴沉着眸子,似乎眼前的小商队就是一群可以随便揉捏的牲口,他这一骑人为了抓住这只怪物,不惜花费半年的时间摸清了它的巢穴,在隐蔽的地方放置了很多夹子,其上有着一些新鲜的肉食。
可没想到,前几日它终于上钩之际,手下的人居然没逮住它,反而让它挣脱了夹子,逃窜而去。
他们所有人追赶着它的踪迹,整整十多日,就连吃喝也是在马背的颠簸上,两条大腿内侧和臀股之处更是早已蹭掉了层皮,渗出的血都结痂了,和裤子粘连在一块,一扯动就火辣辣的疼。
一路上的风尘苦闷让他愈加疯狂,对那只毛球怪势在必得!
可是如今,它不见了,彻彻底底地失去了踪影,他们竟然跟丢了一只受伤的兽!而眼前看似混着老弱稚幼的小商队无疑成了男人无边怒火的发泄口。
“你,你,你们,一个个都把箱子包裹打开,给我检查一遍!要是让我发现你们窝藏我的猎物,你们都得死!”
男人瞅见商队里马车上拖着很多箱子,对比了一下毛兽的体型确实有很大可能躲在其中,于是用大刀肆意指点着众人打开。
马背上的悍匪们瞪圆了布满血丝的眼睛,隐隐透露出疯狂,嘴里发着让人发毛的森森冷笑,看似无意地摸摸手中的刀刃,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若是真的追不上那只毛怪,那拿这个商队开刀也勉强有所补偿,就是不知这商队的财物是否够丰厚,能够弥补他们这些日子的损失。
可是小商队里的众人纹丝不动,就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是将手里的兵器握得更紧,他们在心里已经准备好了一场恶战,在野火原里讨口饭吃,见血是难免的。
见商队没有一个人动作,胸口有鹰爪纹的男人胸口一滞,紧接着狂暴的杀意就涌现而出。
这群人居然敢不理睬他?他们竟敢不理睬他!
他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翻身下了马,扛着大刀慢慢走到商队面前,脚步虽然不快,却有煞气生出。
所有的悍匪都跟着下了马背,围成一个圈子聚了过来,眼眸里充斥着狠戾,他们对商队里的人视若无物,径直朝箱子那抓去,想用刀挑开看看其内。
“咴咴!”
猛然有一匹长满肥膘的马儿长嘶了一声跃出,撅起两只前蹄向一个匪人蹬去,势大力沉,如果被踢中的话,怕是不死也得在骨断腰折吐几口老血。
那悍匪急忙躲开,身形显得有些狼狈不堪,自己居然在一只畜生身上吃了亏,他不禁恼羞成怒,提着大刀就是狠狠劈来。
“畜生,竟敢暗算我,给我去死!”
砰!
忽然砰的一声,他手中的刀被一件厚厚的,被沙尘裹的很重的污垢毡衣打开了,一股大力之下,竟是脱手而出,戳在了地上。
而那毡衣也在刀锋下撕裂开了一个口子,从中掉漏出一坨苍白干瘪,凝着血痂的耳朵,在尘土中格外醒目。
姬歌眉头大皱,伸手在受惊的红屁股头上摸了摸,红屁股在安抚下渐渐平复了不少,冷冷地望着众匪。
一时之间,场中气氛有些诡异的寂静,突然甩出的毡衣里居然掉落出不少耳朵,孤零零地落在灰尘上,让始作俑者的姬歌在他们眼中仿佛头上多了层阴森森的光环。
这小子是什么人?碎尸癖?还是其他什么邪恶的东西?
那悍匪顾不得管地上还在微颤的刀,尽管见惯了尸体,可是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多人类的耳朵堆在一起,追赶途中本就不舒服的肚子顿时猛地一阵恶心,竟是低头呕吐了起来,手指颤微微地指着姬歌,说不出话来。
“没用的废物,滚!你,我不管你是什么**,惹了大爷就只有死!”
胸口纹着鹰爪的男人怒骂了一句那呕吐出秽物的匪人,把肩膀上扛着的大刀拿下,重踏一步,身影犹如一道闪电般杀向姬歌。
“杀!”
“嗯?糟老头子,你找死!想要我扒了你的老骨头吗?”
在半途中,老铁头冷哼一声,身子猛跃而出,竟凭借着一双肉拳将男人的刀拦下,砰砰作响,刀拳一触即分,居然发出了金戈碰撞之声。
老铁头直直戳在场中,就像一杆枪似的,看不出一丝老迈之色,气势如磐石,仿佛经过了百战般,浑身都散发着强势与厚重。
男人则是连连到退了两步,眯起了眼,透着惊诧,所有的匪人都开始聚在他的身边。
“没想到,一个小商队里也有这样的好手,可惜你以为这样就能抵抗我们吗,天真!”他一个字一个字重重吐出,脸上露出浓浓的嘲讽之色,喝道:“我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强!”
男人低吼一声,在他的身上突然泛出红光,刚开始有些扭曲波动,随即稳定下来,荡漾在他的身体外,隐隐形成了一个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