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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歌修炼了整整一晚,直到窗外有微光透进,他才平静地睁开了眼睛,其内瞳孔蓦然一缩,闪烁着一点幽芒。
他站起身子,随着一呼一吸,身体盘坐一夜的倦意酸涩都陡然而去,精神饱满,黑气像古老苍莽的凶兽蛰伏在他的体内。
他走到东角,从那大缸中舀了一瓢水咕咚喝下,顿感清爽,又舀了一盆泼洒在花圃上。
姬歌看着那密密麻麻多出的花骨朵,心中微寒,怔怔着出神了一会,听到外面院中有其他奴从的动静随即放下盆。
打开门,晨光洒在姬歌的身上,奴从们看着他,没有说话,可眼中分明有忌惮之色,姬歌也不放在心上,关上花房径直向院外走去。
出了女师的院子,路上已有很多少年纷纷向着殿台所在之处赶去,望见姬歌时,都有些微微色变,姬歌的诡异再少年中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嘿!我在这呢。”察尔靠在一株路边的树上,见姬歌从院子里出来了,兴奋地打着招呼。
他自从上次被女师看见并且警告之后,就不敢踏入院子里了,但还是一直黏着姬歌,一大早就在院外等候。
姬歌点点头,没有说话,向殿台方向走去。察尔摸摸鼻子,嘿嘿一笑,对姬歌的冷淡也不以为意,几步跟上了姬歌,开始絮絮叨叨说起昨天他在台上的威风事。
晨光笼罩,几处殿台却已上演了生死厮杀,招招狠辣,险处令人望而生寒。
姬歌看了一眼便不再关心,在刻有花奴的石块旁的殿台停下,隔着稀疏的人群望了一眼早早来到的黑衣人,神色不喜不怒,闭上眼睛,微做调整,力求达到自己最完美的状态。
当他一闭上眼,周遭的嘈杂声都仿佛渐渐空洞,直至寂然。
台上有生有死,时有血花溅起,在阳光下显得分外刺眼。
人越来越大,聚集在台下,不时发出聒噪的哗然声,姬歌却仿佛听不见一般,与周围格格不入。
“轮到我了,我先去那边了,你自己小心点。我相信你。”察尔在姬歌耳畔小声说道,见他无动于衷,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向另一处殿台走去。
姬歌听见了,却没有反应,他的心神已然全部沉浸了进去,顾不得其他。
“花奴!”
许久,蓦然,一个冰寒的声音入耳,是黑衣人。
姬歌睁开眼,在众人不由自主的让道下登上了殿台。
“乌迪!”
良久,没有人回应,众人脸上都出现了一抹异色,开始小声嘀咕,议论纷纷。
姬歌孤身一人立在空旷的殿台,眉头一皱,没想到乌迪居然还没来,随即冷笑一声,不以为意。
众人盯着只有姬歌一人的殿台,异色愈浓,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乌迪怎么还没来?不会是怕了吧……”
“怎么可能,听说他最近掠夺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死在他手里的不在少数!”
“乌迪!”黑衣人的声音也陡然沉下来,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到!”
台下,有一人粗暴地扒开人群,身躯高大,肌肉宛如铁铸般坚硬,浑身上下泛出剧烈波动,散发着一股霸烈凶煞的气势,让众人体内黑气突地一阵躁动,不禁骇然变色。
正是乌迪,光头锃亮,没有一根头发,甚至连眉毛也没有,像个魔物。他抬起微陷的眼眸深深望着殿台上的身影,嘴角挤出一抹狞笑。
“姬歌,我来了。我来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