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驹简直越说越是担忧,丝毫没察觉贡清薇整个脸都抽抽的,他大为着急,起身不断踱步,“你说说,你说说着可如何是好啊?!薇薇,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先坐下。”贡清薇嘴角一抽,揉揉额角,这真是自己往权枭的套子里钻啊,“权枭想必自己也有思量,你不必过于忧心,且看他怎么做吧。”
“这怎么行?”闵驹双目圆瞪,“权枭那小崽子心狠手辣,他可不在乎天罚,他信不信还是一回事呢?但我们不能不信啊,这青衣殿就是预兆!薇薇,我们,我们不能看着他就这么出事啊!”
他着急万分,贡清薇可以想象,若这事不解决,他定然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不禁脸色一淡,“你这么为他着想,那你说说怎么办?难道不让枭儿成婚吗?不娶妻生子吗?身为皇帝,怎能没有皇嗣?”
“可是,如果有了皇嗣,他就要遭天谴,那,那要皇嗣干什么?!”闵驹大怒,“我就枭儿一个外孙,凭什么给权枭传宗接代还要丢了性命!”
他越想越不忿,越想越觉得可怕,“今日倒的是青衣殿……明日,明日说不得就是乾清宫了,薇薇!这样下去可不行,不行!”
贡清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他怎么想到这一点的,这脑子……贡清薇头疼的很,“那你想怎么样?枭儿不成婚?让他和祭司在一起,这天下人能同意吗?百官呢?你想想,怎么才能让他们接受?”
“怎么能让他们这样在一起呢?”闵驹大吼一声,转而赶紧压低声音,“枭儿是利用祭司,难道还要祭司被利用一辈子不成?再说了,他们在一起,得,得多大的压力啊?到时候肯定会出事的!”
贡清薇撑不住一笑,你那外孙只怕早就打好主意了,这天下百姓,说白了,只要让他们吃喝不愁,安居乐业,他们管你皇帝跟谁睡觉啊?
“你还笑?”闵驹气怒的坐在一边,发出巨大的声响,“我都急死了,你还笑。”
“好好好,我不该笑,夫君,你就跟我计较了好么。”贡清薇倾身趴在他背上,温柔又温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么,跟我一女子别计较啊。”
她说着手搭在闵驹肩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划拉,闵驹老脸一红,拉住她的手不松开了,贡清薇睨他一眼,趴在他肩上笑道,“你说说,你觉得枭儿不能辜负祭司,又不能在一起,你说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有……让祭司主动离开,认清枭儿的真面目才行。”闵驹说着眼睛一亮,扭头看着她期盼道,“微微你说呢?”
“傻!”贡清薇叹口气,手推推他的脸,“你想想,祭司多玲珑剔透的一个人,如果权枭利用他……他能不知道吗?”
闵驹傻傻的张大嘴巴,是啊……祭司那么聪明……
“所以你想啊,他对枭儿死心塌地的……那是陷进去了,出不来了。”贡清薇唏嘘道,“作孽啊!”
可真是作孽啊!她竟然帮着那两个小东西忽悠她家大老粗……这将来,贡清薇当即下定决定,绝对不能让闵驹知道实情。
“那,那怎么办?”闵驹如遭雷击,一时手足无措,“这,这难道只能让他们在一起吗……这怎么行……”
“能怎么办……先拖着吧。”
“可是怎么拖啊!”闵驹抓耳挠腮,“选妃还能拖吗?”
“你不能,你那外孙精明着呢。”贡清嗤笑一声,“你给他写个信,把,把你这想法与他说说,他,他也许想不到这么周全呢,你说是吧……”
贡清薇说着都觉得对不起闵驹,这简直是把自己相公送上门当笑料!权枭这小崽子,欠他们的可多了!
闵驹却是连连点头,“对对对,没错,我这就写信。”
贡清薇简直不忍心看下去,眼不见心不烦,一甩帕子走了出去。
乾清宫,权枭的脸色极其怪异,楼子裳看的奇怪,不由放下手中狼毫走过去道,“怎么了?”
权枭揉揉腮帮子,撑不住哈哈大笑,“外公啊……这是自己跳进来,都不用我下套子的,这可真怪不了我啊……”
楼子裳莫名其妙,拿过那信纸一看,闵驹写的情真意切,甚至带着哀意神伤,对权枭屡屡劝导,切不可选妃,一切从长计议,莫要遭天谴……楼子裳不可置信的张张嘴,“这,这,他怎么会这么想?”
还天谴……青衣殿倒塌也能跟天谴扯到一起,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楼子裳不得不佩服定国将军超乎常人的想象力……一般人无可匹敌。
权枭拉着楼子裳坐在他腿上,笑的合不拢嘴,“外公还真是……还真是……得了,既然如此,朕也不能让他失望。”
“选妃拖着?”楼子裳一怔,搂着他的脖子调整个舒服的姿势,“可是怎么拖?太后那边……”
实在是难。
“傻东西。”权枭宠溺一笑,在他唇上亲亲,“你以为我为什么吊着权靖的命……”
楼子裳心思一动,轻笑一声道,“太上皇驾崩……守孝三年……”
权枭挑眉一笑,打横将他抱起低声笑道,“聪明,来,相公奖励你……”
翌日,太上皇重病而逝,帝哀极痛极,为父守孝,三年不纳妃不娶妻,一时间百姓唏嘘,纷纷感叹其孝心,一时传为美谈。
而太后宫中,闵青鸾指甲险些掐进肉里,呵呵低笑,“权枭,你可真是百般算计啊!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