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辎重队中,仍留有侦察的斥候。
得到郭待封的命令,侦骑四出。
片刻之后,斥候疯狂打马奔回。
在斥候身后,还跟着数队吐蕃人的骑兵。
那些吐蕃斥骑不断投掷着飞石与投枪,想要将唐军斥候击落。
郭待封眼见这一幕,顿时一个激灵。
因为紧张,他连声音都有些变形,变得比平时高亢数分。
“整队!着甲!亲兵出列,援救斥候!”
咚咚咚!
辎重队里响起传令鼓声。
一片手忙脚乱,人仰马翻。
比起一线精锐,这些辎重兵的反应确实慢了半拍。
但好在郭待封所学兵法扎实,而且俱按章法来行事,在辎重队里,虽然大部份辎重兵未着甲,但身边还有一百余人的亲卫,是披着皮甲的。
穿铁甲的亲兵,也有十余人。
这些人得到命令,忙策马奔出,用一阵弩箭,将那些临近的吐蕃人逼退。
郭待封手握着马疆,紧张的等待斥候回报。
他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并非是他胆小,恰恰相反,郭待封胆量极大。
而且一向吹嘘要像父亲郭孝恪一样,在战场上打出唐军威风。
若不是如此,昨夜他也不会临机决断,自行决定出动车弩,助苏大为射退那些诡异。
这无不说明,他心中立功心切。
他之所以紧张,是因为他聪明。
从第一眼看到本部斥候被吐蕃兵追赶的时候,他便意识到,这个战场上,唐军如今正处在不利的境地。
否则吐蕃人绝无可能,还有余力派出侦骑追击唐军斥候。
这令他大感意外,心中震恐。
薛仁贵还有苏大为,难道这两名大唐年青一代的将星,都没能击溃吐蕃人?
这伙吐蕃人什么来头?
两个时辰啊,足足两个时辰。
已经临近午时了。
就算唐军仍在战斗,那些玄甲骑身上披的可是四五十斤的铁甲,如今,还有多少力气?
该不会全军覆没在此吧?
这个念头,令郭待封全身颤抖起来。
那并非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
肾上腺素疯狂分泌,令他整个人都亢奋起来。
身在先锋军的辎重营里,原本以为没有自己立功的机会。
万万想不到,老天居然把这么好的机会,丢在自己面前。
“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郭待封嘴里暗自念了一句。
扭头向身边亲兵喝道:“取我甲来,为我披甲!”
“喏!”
“将军,已经打探清楚了。”
数名斥候狂冲回来,连额头上的汗珠都来不及擦拭,有的人背后皮甲上还插着吐蕃人的箭。
箭羽在肩头随着说话,微微颤抖。
“说。”
“吐蕃人,人数得有八九千之众,他们围住了薛将军那支人马,正在不断进攻。”
“总管的人呢?”
“未曾见到。”
嘶~
郭待封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苏大为不在战场上。
那他去了哪里?
原本还担心因为自己投入战场太慢,被苏大为事后清算。
现在好了,苏大为自己都没赶到。
薛仁贵,这蛮夫此次当真是命苦,居然是这么个局面,一千人对上八九千吐蕃人。
嘿,当真是运气不好。
不过,苏大为究竟去了何处?
这么大的草原,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古怪!
这个念头在郭待封脑中一闪而过。
他随即喝道:“薛仁贵那边局势如何?你们观敌人军阵如何?他们领兵大将,打的什么旗号?”
“回将军,薛将军那边被重重围困,看不分明,只是看他们好像没法再随意移动,被敌军阵势包裹得严实,恐怕是下马步战。”
“下马步战?”
郭待封心头一颤。
已经到如此惨烈境地吗。
薛仁贵手下,可是玄甲精骑啊。
被逼到下马步战,放弃骑兵的优势,可以想像局面恶劣到何种程度。
唐军历年作战,少有骑兵被逼到这一步的。
记忆里,只有当年英国公在对付薛延陀人时,大唐的好学生,薛延陀人以重甲步兵,列长槊阵,令唐骑无法寸进,死伤惨重。
大怒之下,李勣命唐骑皆下马步战。
以重甲步兵,对重甲步兵。
以长槊对长槊。
终于杀得薛延陀崩溃。
被一战破灭。
所有的念头在郭待封心中一闪而过。
他回望身后辎重兵,见衣甲都披戴好,自己也翻身下马,张开双臂,让亲兵助其穿上山文甲。
“传我将令,整队,列阵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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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步卒聚拢,驮马车队在后,斥候骑护住两翼,出击。”
咚咚咚~~
战鼓声隆隆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