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画室吧,找到你想要的答案。”安隐突然说。
我惊奇地抬头看着他,他一直反对我这样鲁莽行事,在来学校的路上也一直在反对。
“既然逃不掉,不如面对它。不要像我一样一直躲在那个小屋子里,那样其实更痛苦。该来的终究回来,不如我们自己掌握更多的主动权。”他看着我,眼睛里泛起层层的温柔,好像要触摸我的头发。
我点点头,然后握住了他的手。只要他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我们来到顶楼的画室,那间熟悉的画室,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得到。我的手放在门上,却觉得门有千斤重,怎么也推不开。
门后面会是什么?死亡,还是新生;仇恨,还是宽恕……
“不要逃避。”隐约中,我听到了陈稚的声音。
你放心,我不会再逃了。
我猛地一推门走了进去。齐焱、夏小雅、小薰还有许许多多我不认识的驯灵师和孤灵在那里站着,似乎已经等了好久。
我笑了,无数阳光在我的笑容里飞扬、绽放。我走到安隐身前,异常平静地看着对他们。他们看到我一步步向前走着,紧张地向后退着。
“你果然来了。”齐焱面无表情地说道。
“对,你们等很久了吧,我终于来了。”我说。
“我劝你还是乖乖就范吧,你再厉害也难以敌得过我们这么多人。”夏小雅怒目而视,握着锁链的手更加重了一分力道。
“我想知道,陈稚在你的乌龟慢递里留下的信里到底写着什么?”我看着她,异常平静地问道。
“哈哈!你想知道?”夏小雅笑得面部狰狞。
刚刚熄灭的愤怒之火又开始燃烧,我周身的桌椅已经悬浮起来了。她手中的锁链在一刹那间化为了粉末,她的脸色大变,瞳孔不断放大,但却始终护着身后孩子一样的小薰。我的心里一阵柔软。小薰应该就是她愿意留在主上身边当牛做马的原因吧,想要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却没有能力,只能寻求别处的庇护,应该很难过吧。
所有的桌椅瞬间落了下来。安隐轻轻扶着我的肩膀,我能感觉到从他指尖传来的温度。
“不要,”一直默不作声的小薰突然拉住了夏小雅,说道,“我们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
夏小雅回身抱住小薰,泪水连连:“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总有办法的,不要再犯从前的错误了。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哪怕几天也好,”小薰抬起小小的手抹去夏小雅脸上的泪,“妈妈,我们离开这里吧。”
小薰的样子和瑛贵妃女儿无邪的样子不断地重合,不错的,她就是那个可怜的公主,至死都爱着她的母亲想要护她母亲周全的孩子。
我记得瑛贵妃在公主死后对秋木槿说过,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若没有你出现,我依旧是皇上最宠的妃子,薰儿依旧是皇上最爱的公主,我们母女二人又怎会沦落到如此地步。秋木槿只是淡淡道,不要为你的贪心和残忍找借口,是你自己亲手杀了你的女儿。其实秋木槿一直知道瑛贵妃为争宠故意让公主染上天花,她也故意装病将宫中的众太医留在自己宫中不许离开,是她间接杀死了公主。只因瑛贵妃深知秋木槿与安隐将军关系非同一般,不断收集关于他们的种种。秋木槿想给她一个教训却不料让一个无辜的孩子成为了这场战争的牺牲品。之后不久,便传来了瑛贵妃自缢的消息。秋木槿也因此大病一场,落下了不能听小孩子哭声的怪病。而这哭声却一直纠缠着秋木槿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在这宫中,秋木槿学会了狠心和残忍,但是以恶报恶,最终只会带来更多伤害。秋木槿明白了,但夏小雅呢,她是否能明白?
“好。”夏小雅看了齐焱一眼,又转向我,“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秋木槿?”
“我可以猜得到。”我轻轻掏出那个簪子,它在我的手心里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