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日蜀中突然涌来大批灾民,说是南江一带受了灾,一路乞讨到了蜀中。有男人,有女人,还有小孩,一个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上官菡很乐意和白浅浅谈论这些刀光剑影的大事。
在离月城时,他就发现,自家这个小表妹和别的闺阁女子不同。不仅会武功,会谋算,举手投足间自带几分霸气。
“南江暴发水患,冲毁不少良田。这件事,举国皆知。”白浅浅在离月城时,对南江水患有所耳闻。倒不是她关心朝中大事,而是朝廷向全国各地募集善款,救助南江灾民。鎏金阁作为城中最大的金银楼,朝廷点名要了几百两银子。
当然,朝廷是不会点名要钱的。不过是下面的人,狐假虎威罢了。
上官菡点头说道,“我爹派人查过,这些灾民的确来自南江,且都有祖籍可查。但他们言谈举止、生活习性大相径庭,根本不可能来自同一个地方。”
“他们当即意识到,有人想要对付上官家。只是,他们没想到,对方竟是欧阳伯父。”
“曼殊告诉我他爹的阴谋后,我立刻传书回蜀中。爹和祖父虽是不信,但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所有人手严阵以待。宾客里,有不少是我们上官家暗中培养的杀手,一旦异动,大厅将会是一片血雨腥风。”
“只是不知为何,欧阳伯父并未出手。”
“莫非,他们有所察觉,所以没有动手?”或者说,他们不敢动手?
上官菡再次摇头,眸中闪过几分疑惑,“他们的人手和实力并不弱,又在暗处,真动起手来,未必会输。”
“我们在厨房里,发现了软经散。在酒里,发现了蒙汗药。在大厅里,发现了引诱毒虫的特殊饵料……他们在府里安插了不少人手,有些是新人,有些却是府里的老人,目前尚未查清楚……但愿是欧阳伯父一时糊涂……”
白浅浅一阵心惊。如此周密的谋划,真是短短时日内就能布下的?
“大表哥,欧阳家突然收手,必定有某种特殊的缘由。但他们不会轻易罢休,我们还是小心为妙。”白浅浅提醒道,“虽说欧阳家提出尽快操办你和欧阳姐姐的婚礼,可我总觉得醉翁之意不在酒。”
若欧阳家没有必反的决心,绝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既然做了,那就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一个好的阴谋家,可以等一年,十年,甚至一辈子,但他绝不会在布好千万张网后,突然收手。
上官菡拍了拍她的脑袋,露出赞许的目光,“小表妹的话,表哥当然谨记在心。你放心,大表哥不会为了儿女私情,置家族生死于不顾。倒是你,唉,我娘她不知听信了谁的谗言,竟然那样说你。”
“不过你放心,我会一直护着你。”
白浅浅笑道,“大舅母心思缜密,浅浅不怪她!”
“对了,小表妹,表哥有一事不明。”上官菡探究地看向白浅浅,“你的容貌?”
“大表哥,你又不是初次见我,为何有此一问?”初见时,她就是这幅丑样,上官菡半点没问,今日竟然问起此事,“莫不是,你也和大舅母一样,怀疑我是假的?”
“你怎么可能是假的?只是,你的容貌变化太大。”原来,小丫头尚未发现她容貌的变化。
“是吗?”白浅浅四处望了望,恰好房间里摆着一面铜镜,她倒要看看,自己有什么变化。她天生极丑,每照一次铜镜就难过一次,后来干脆不再用铜镜。
铜镜中,出现了一张精致到无以复加的容颜。肤如凝脂,眉目如画,长长的睫羽下双目水雾迷蒙。这张脸,越看越像上官月儿。
“怎么会这样?”白浅浅不可置信地看着铜镜。
里面的人真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