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来过了初潮,此时这种痛感她十分熟悉,算算日子,只怕今天某位亲戚便要造访了。
她不欲惊动旁人,便悄无声息地带着寻真并知实离开了人群,寻了个小鬟问明路径,直奔净房而去。
好在那净房离得不太远,转过几道游廊也就到了,罗妈妈也提前备下了应用之物,待发现果然是月事来临之时,陈滢也不曾措手不及。
约莫一刻钟后,陈滢终于收拾妥当,一时却又有些懒懒地起来,不想再往那梅苑里凑。
人家在园中赏景,她又不方便跟着,这古代的姨妈巾她从来就没用惯过,自然还是以少走多坐为上。
恰巧那背风处有座水阁,跨着一条细细的清溪而建,不过借了个水意而已,修建得倒是十分精巧,四周皆是可以开合的窗扇,朝东的一侧正对着梅林,林中那些穿红着绿的身影,此际倒成了陈滢眼中的风景。
“便在此处歇歇吧,等开了席再过去。”陈滢做出了决定,寻真与知实自无异议,将那随身带的大锦帕垫在木椅上,陈滢便坐了下来,寻真上前将那四周窗扇都掩上了,生怕陈滢吹风着凉。
她这厢才坐了不过五分钟,游廊那里便传来了脚步声,听声音应是正往净房的方向而去。
陈滢本不想听壁角,无奈那行路之人正说着话,好巧不巧地,那话音便飘进了水阁之中。
“大姐姐怎么也跟了来?”少女清嫩的声线随风而来,吐字微有些模糊,因而便有了一种格外地甜软。
陈滢立时便听出,这是忠勇伯府六姑娘卢宛宁在说话。
“裙子脏了。”卢宛音清清冷冷地回了四个字。
卢宛宁便“咯咯”地笑了起来,随后是一阵轻微的衣物窸窣之声,好像是她在翻看卢宛音的裙子,因为后者很快便又用更冷的声音道:“六妹妹是要效前人替长辈掸衣吗?”
这声音成功地让那窸窣之声静了静,旋即卢宛宁便又是一阵娇笑:“小妹开个玩笑罢了,二姐姐竟也当了真,无趣。”
卢宛音没说话。
然而,她的沉默却像是激发出了卢宛宁说话的欲望,没过多久,只听她又道:“说实话吧,二姐姐,你也是躲清静来的,对吧?”
卢宛音仍旧没说话。
就在陈滢以为她会继续沉默以对的时候,不想她却突然开了口,仍旧是极为简短的四个字:“人贵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