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会上阵杀敌。
“要不,问问你母亲去?”陈辅松开眉,手指抠着石凳,两眼往垂花门的方向看去。
陈勋沉默地低着头,好半晌,说道:“好。”
分家这个念头,自从那所谓的寻亲事件之事,便已经存在他心里了。
陈劭现在惹下的麻烦,往大里说,整个国公府也不够填的。往小里说,那也要累及亲族。这念头由此越发壮大,如今已是枝繁叶茂,藏都藏不住。
分家最大的好处,就是向元嘉帝示弱。
如果陈辅仍旧做着国公爷,这个家就分不了,除非他上书请罪,顺理成章地由世子陈勋接替他。
如此一来,家也分了,陈辅也用行动请了罪,而分了家的国公府,就只有他们长房一家,或许再加个四房,而剩下的两房,自是各扫门前雪,不与国公府相干。
在陈勋的估计里,削爵是不太可能的,但降等,怕是躲不掉。
康王犯下谋逆大罪,国公府事涉其间,降等已经算是很轻很轻的处罚了。若换个心性狠辣的皇帝,就凭乔小弟的死尸,国公府已然尸横遍地。
从这个角度讲,元嘉帝还是仁厚的。
“父亲,您要做好准备,咱们成国公府,怕是要换个名目。”陈勋提醒了一声儿。
陈辅抬头看他,眼里除了疑惑不解,唯空空如也。
陈勋叹口气,不打算废那个力气解释了。
这等事,许老夫人向来最在行。
父子两个一前一后,慢慢来至明远堂,尚未进门,便听见院里便传出哭声。
像是李氏。
陈勋皱起眉,看向陈辅。
陈辅也皱着眉。
方才发泄了一通,怒意已消,如今听闻哭声,他只觉烦躁。
国公爷这一生戎马倥偬,最不耐这些琐碎。
“要不改日吧。”他掉头就走。
分家这个问题,他本能地想要回避。
陈勋横跨一步,拦住他:“父亲,夜长梦多。”他捺着性子,低声提醒:“昨日事发,陛下当即就宣父亲觐见,可见圣眷犹在。如果我们不尽早拿出个章程来,怕是要凉了陛下的心。”
“这又是怎么话儿说的?”陈辅瞪眼看着长子,一脸地摸不着头脑:“陛下都说了,当年我力战逆王,功过相抵。这就是不追究的意思了……吧?”
最后一字,到底露了怯。
陈勋不免大逆不道地想一回,他这父亲的脑袋瓜里,装的怕是个草包。
“总之,此事必须马上定论。”陈劭简短地道,深深躬腰,摆出十二分赤诚:“父亲,国公府是生是死,这近千口人何去何从,全要看您一人了,您可不能这时候撂挑子啊。”
陈辅眯眼看着儿子的后脑勺儿。
这话他爱听。
这就像战场上大刀一挥,成败系于一身,千军万马杀他娘地,这么地痛快、这么地叫人舒服。
“也罢,为父便听我儿一遭。”他原地转了半圈儿,走向明远堂的院门。
陈劭在后头擦了把汗。
说服国公爷并不难,就是马屁力度要巧,这一点,许老夫人乃是翘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