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就变成了连她也在找秦相思。
她一直担心秦相思会主动联系自己儿子,哪知道时隔这么久,她竟然一声不响。
结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傅云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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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冲,相思她…失踪了…”看到父亲步伐缓慢的朝自己走来,傅连冲就已经猜出了结局。
现在,就连父亲也站到了母亲那边。
呵呵…
他没有再说什么,虚弱的扶着沙发站起来,冷幽幽的看着父亲:“爸,你有很多东西,妈妈也有很多,我也有许多,可是相思她只有自己。就这样送她走,妈妈想过她要怎么生活吗?吃什么?住哪里?穿什么?睡哪里?没有我的怀抱,她能睡得着吗?没有我在,她吃的香吗?”
“没有她在我身边,我觉得我一秒钟都无法忍受下去,没了我在她身边,她该怎么办呢?”
傅云看着这样的儿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全部咽了回去。
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傅连冲歪歪斜斜的往外走,“原来,这个家是这么的没有人情味儿…”
“不如不要…”
傅云一听这话,心惊肉跳,“阿冲,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冲…”
男人没有理会他,仍旧步履踉跄的往外走,没有人瞧见他眼底的泪光。
人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有人收获果实,有人收获爱情,有人收获行囊,他的秋天却是失去,失去了他深爱的女人,失去了他想要的幸福。收获的是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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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已经进入了深冬的A市处处都是一片清冷,光秃秃的树树在呼啸的北风中摇曳,又为这城市徒添几分萧索。
有人的故事已经圆满,有人的故事仍在继续,而有人,恰恰在伤心时。
徐多多在9月底的时候生下一枚男婴,母子平安,徐益善儿女双全,爱情美满,一家四口欢欢喜喜的生活在一起。
慕先生一家六口更是热闹的不要不要的,小二、小三、小四都进了同一家幼儿园,男孩帅气,女孩漂亮,惹得其他班的小朋友挤破了头也要进来他们班。
阿四和小七每天面对着他家的那个熊孩子,哭笑不得,却又甘之如饴。
方子修的女儿已经三岁,他每天抱着孩子乐颠颠的笑,逢人就夸自己的闺女漂亮,跟神经病似的。
弄得慕先生和唐念一直嫌弃他。
何谦仍旧在警察局上班,了结了邹胜和赵二狗的案子,冯新新的父亲因为买通赵二狗撞梁聿舟,被判故意杀人罪,判处监禁终生,他的余生将在监狱里度过。
邹胜并没有撞人,而是被冯家陷害,所以,进监狱的人变成了冯新新,他则是无罪释放,重新回到了校园里。
至于和白夏和白莲两姐妹,则是判了6年有期徒行。她们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注定都只能在监狱中度过。
反倒是梁夫人,频频到傅家别苑来,不停的安慰自己的外甥。
还帮着他寻找秦相思。
哪怕她已经知道那个姑娘不能生育,可是她仍旧觉得,只有那样品格高尚的女孩子,才能配得上自己的外甥。
梁聿舟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只是走路和时候还有些缓慢,假以时日,必能和从前一样。
为了照顾傅连冲,梁夫人一家都搬到了傅家别苑。
也正是因为有了梁夫人的照顾,先前胃出血的傅连冲才能一直活到现在。
只不过,他消瘦的厉害。
男人坐在轮椅上,不停的咳嗽,似乎风一吹就会倒下。
本就劲瘦的腰身,愈发的清减,和从前的他判若两人。
他又在拿着手机翻从前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笑容温婉,甜美可人,花一般的少女。
看完了照片,又忍不住叹息,抬眼看向远方。
梁夫人推着轮椅,替他把毯子盖盖好,“阿冲,你妈妈已经道过歉了,相思真的不知道去了哪里,她现在也到处在找。”
“听说,相思一下飞机就不见了。”
傅连冲把手机很宝贝的收起来,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里,这才看向梁夫人,“谢谢姨妈…”
也不知道是呛了风还是说话太急,他又咳嗽起来。
梁夫人急忙拿过药来,倒出几粒送进他嘴里,“这是止血药,赶紧咽下去。”
药吞下去以后,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才恢复了一点力气,“没关系,我不会放弃的,我会继续找她…”
相思,你到底在哪里?
不是逃脱我妈妈的魔掌了吗?
为什么不和我联系?
梁夫人轻叹息着摇头,“阿冲,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为什么相思不和你联系?”
“要知道,她现在一定是安全的,既然避开了你妈妈的人,就一定有机会给你打电话,她为什么一直没有消息?”
这个问题,傅连冲自己也想不通,只能无奈的望着天空,空余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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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漫漫。
清冷和寂寞一直围绕着傅连冲。
好在男人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秦相思,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么点儿信念,他才能一直坚持到现在。
白天的时候,梁夫人会一直陪着他,很容易就打发了时间,可是一到了晚上,他就变得焦虑不安。
整夜整夜的失眠,心口疼的死去活来。
明明没有伤口,可那疼痛就像是要从心口里钻出来一般,扯着他的心肺。
疼得合不上眼。
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形如槁枯。
却仍旧念念不忘那个名字:相思。
一遇相思,便害相思,才会相思,便只能相思。
傅云是过来人,看儿子这样,只能吩咐下去照顾好他,至于儿子的心病,只能找到秦相思才能医治。
情之一字,似刀似蜜,就这么让人牵肠挂肚,受尽折磨。
日出日落,如此又过了几天,傅连冲的病情反反复复,不见好转,反而闹得住进了医院。
祁山、慕晋之还有何谦都来看望过他,对于他的境遇只能深表同情,却又无可奈何。
唐念是个大马哈,看着躺在病床上面色如纸的傅连冲,只是不停的摇头,“天那!傅先生,你和以前差别好大哟,如果我是相思,我肯定不会再喜欢你了!”
慕晋之皱眉,用力捏了一下妻子的手,“你还想喜欢他?”
吓得唐念急忙求饶,“老公,我只是打个比方嘛…”
话还没说完,便被慕晋之直接拖走了。
祁山倒没什么,耸耸肩,搂着荀瑛的腰朝他怪笑:“谁叫你当初不珍惜的?活该!”
傅连冲看到那恩爱的两对,心口疼的更厉害。
特别是唐念说了那样的话,让他更是着急,忙让人拿了镜子过来。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男人不由得合上了眼睛,“是啊,这样的我,叫她如何喜欢?”
何谦看着这一幕,也是惋惜不已,只可惜,他帮不了他。
徐多多和徐益善是最后来看他的,虽然傅连冲做过过激的事,可他也曾经救过他们两口子的命,他病得都住院了,不来看看,总是过意不去。
孩子才三个月不到,徐益善生怕累着徐多多,抱着孩子哄着他在楼道里玩儿。
徐多多站在病床边上,看着躺在那里一脸颓废的傅连冲笑。
“傅连冲,你知道相思为什么不跟你联系吗?”
男人惊了一下,立刻扶着床坐了起来,却又摇头。
徐多多看他一眼,冷冷的哼了两声:“女人在爱情里最讨厌被人当成替身!”
“于相思而言,她是我的替身,你说,她怎么可能愿意再回到你身边?”
那一刻,傅连冲犹如醍醐灌顶,刹那之间茅塞顿开。
先前还病怏怏的脸上,隐隐有笑容浮现。
相思,我错了…
可在我心里,你是你,她是她,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