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鸣忙道:“言重了。咱们既然同处一宫,互相照应也是应当的。”说着,便又为柏贵人引见许常在,“这位是许常在,汉军旗都转运盐司副使之女。”
许常在笑脸上满是稚气,朝柏贵人见了个福,甜声道:“方才就听横云说柏姐姐病着,所以特来探望。只不过来得匆忙,没给柏姐姐带什么见面礼来。下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补上!”
柏贵人淡淡一笑,似乎并没有对许常在的热络亲切有太大发硬,只淡淡地带着几分疏离地道:“客气了。”说罢,便请嘤鸣上榻上坐,又叫横云上茶待客。她自己则只是坐在一旁的花梨木南官帽椅上,虽然身子虚弱,但仪态却甚是端庄。
许常在挨着嘤鸣坐在一个青花瓷绣墩上,她不住地打量柏贵人的后殿,忍不住问:“这后殿只有柏姐姐一个人住吗?”
柏贵人说:“是的。”
许常在满是稚气地道:“后殿这里多冷清呀!柏姐姐怎么不去前殿?我记得前头的东西配殿都是空着的!后殿正殿虽然地方大,可没人陪着,多无聊啊。”
柏贵人仍旧眉宇淡淡:“我喜欢清静。”
这话一出,倒是叫许常在无话可说了,她看了看嘤鸣,神情有些委屈。
嘤鸣忙从中转圜,微笑道:“等柏贵人身子好了,不妨去前殿选个屋子住。”
柏贵人忙弯身道:“是,多谢娘娘体恤。”
几句话说下来,嘤鸣也深感柏贵人性子冷清,柏贵人礼数很好、对她也颇有几分恭敬,只可惜太冷了些。所以略说了一会子的话,嘤鸣便起身告辞了。
连许常在都忍不住抱怨:“柏贵人好像有些讨厌我的样子,是我话太多,惹人烦了吗?”
嘤鸣笑着道:“没有的事儿,只不过是她身子弱,想笑也没力气笑。”
叫白芍包了些艾窝窝,便遣人送许常在回咸福宫了。
而后殿中,横云已经扶了虚弱不堪的柏贵人去里头床榻上躺下了,又熬了浓浓的姜汤奉上,横云道:“许常虽然有时候说话恣意了些,不过性子倒是天真浪漫的。”
柏贵人淡淡一笑,“但愿她是真的天真浪漫才好。”
横云一愣,“小主的意思,难道觉得许常在是装的?”
柏贵人不置一词,只端了姜汤慢慢喝着。横云见状,也不再多提许常在了,反而道:“不过咱们这位主位娘娘,早先听说颇有脾气,如今瞧着倒是和善人。”
柏贵人徐徐点头,“以舒嫔娘娘的出身,自然有资格使那份脾气。有这么个主位娘娘,日后的日子也能过得轻松些。”
横云道了一声“是”。
柏贵人喝完了姜汤,忽的又问:“索绰罗氏贵人被皇后娘娘禁足了,她可有吵闹不休?”
横云摇头,“倒是不曾,听说早晨被娴妃娘娘待会景仁宫之后,就安安静静的。”旋即,横云一笑道:“那也是应当的,皇后娘娘都叫敬事房撤去她绿头牌了,她还敢不安分吗?也是她自己蠢笨,再怎么家世好,可舒嫔娘娘是正经嫔主,她也敢如此挑衅,不是请等着吃教训吗?”
柏贵人轻轻一哼,淡淡道:“蠢笨吗?这宫里可还没出过蠢货呢。”
横云又是一阵惶惑,“若她不蠢,怎的竟敢在皇后宫里放肆?就算她有娴妃撑腰,可皇后才是中宫啊!”
柏贵人只淡淡笑着,徐徐道:“且看着吧,日后这宫里,有的是好戏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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