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嘤鸣还不困,便又拿出那匹没用完的月白色素绫,打算重新给皇帝裁条四角内、裤,之前那条着实是个失败的产品,还好皇帝今天没来,否则问她要**,她可拿不出手来。
可嘤鸣没来得及动剪刀,半夏便急忙来报说:“娘娘,紫碧山房那儿,五公主又不吃饭了,哭闹得厉害。惊动了皇上,皇上已经从琼鸾殿去了怡嫔哪儿。”
“哦?”嘤鸣面露诧异之色,“皇上竟然舍了娇软动人的悫嫔,去了怡嫔哪儿?”
半夏笑着道:“这是好事儿呢!省得悫嫔整天高傲地跟只孔雀似的!怎么说她都是后来的,怡嫔娘娘伺候皇上多少年了,她才几个月啊!”
“悫嫔不是个有心胸的人……”嘤鸣眉心暗自一沉,便问:“是怡嫔派人去请皇帝的吗?”
半夏摇头道:“怡嫔娘娘哪儿是那种人呀!是五公主从晌午就不吃饭了,晚上又不吃,怡嫔娘娘担心五公主是不是病了,所以赶忙叫了太医,这才惊动了皇上。”
嘤鸣点了点,“既然不是怡嫔去请的,悫嫔……也没有理由怪怡嫔了。”
半夏哼了一声,“娘娘,您可说了,悫嫔不是个有心胸的人。她哪儿管不是怡嫔娘娘去请的皇上,反正皇上是从她被窝里跑去怡嫔娘娘那儿了!”
半夏这番毫不顾忌的话,倒是吧嘤鸣逗得忍不住一笑,皇帝从悫嫔的被窝里被挖去怡嫔哪儿,只怕悫嫔要怄气一段日子呢。
琼鸾殿,悫嫔博尔济吉特氏穿着一身合体宝蓝色暗回纹倭缎的寝衣,腰身纤细玲珑,可那张脸已经气得扭曲狰狞,只听“碰”的一声爆响,一只上好的粉彩牡丹缠枝大赏瓶已被摔了个粉粹。
“柏灵韵!!!”悫嫔嘶哑地咆哮着,“不要脸的贱人!居然拿小孩子来争宠!!”
悫嫔入宫一来,除了刚进宫的头一个月遭到皇帝冷置之外,自承宠之后,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皇帝一个月召幸她的次数足足有六七次次之多,和舒妃加起来,几乎占了一个月一半的时间!
悫嫔也算是享受到了得宠好处了,同为嫔位的其他五嫔,人人都不敢得罪她。更遑论位份更低的那些贵人、常在、答应们了,内务府也是紧着最好的东西往她跟前送,底下的奴才个个巴结,连皇后都是对他笑语和气。愈是如此,如今皇帝被从她宫里请走了,悫嫔才如此羞愤!在此之前,还没有哪个嫔妃,敢如此打她的脸呢!!
而且,皇帝一听说五公主娜木绰克苦恼着不肯吃饭,立刻便扔下她,毫不留情而去。
悫嫔亦忍不住伤感,没有孩子,终究是不成的,没有皇子,公主也好。若什么都没有,到底是落人一筹的。
她已经叫太医给她开了调理的药吃着了,可直接还是没有怀上。悫嫔咬了咬嘴唇,眼里一会儿是羞愤,一会儿是失落,一夜辗转反侧,直到天明。
翌日,嘤鸣去镂月开云殿请安,贵人以上嫔妃齐聚一堂,悫嫔果然眼下一片乌青,显然皇帝走后,她没有睡好。不过怡嫔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很是疲惫的样子,不过眉宇间倒是带着淡淡喜意,可见是五公主没什么大碍了。
皇后作为所有皇子公主的嫡母,自然一上来就询问了五公主的状况。
怡嫔起身回话道:“回皇后娘娘,太医说娜木绰克肠胃受了寒凉,吃上几日药就没事儿了。”
皇后颔首道:“小孩子脾胃虚弱,的确要多上点心才是。”
坐在嫔妃之首位置上的娴妃笑容似乎格外畅快的样子,“怡嫔的确很尽心照顾五公主了,也难得昨晚皇上也上心了,还亲自去了呢!可见皇上也是一片慈父之心啊!”
皇帝从悫嫔除跑去紫碧山房,悫嫔难堪,娴妃自然就高兴了。果然娴妃这番话一出,悫嫔的脸色顿时铁青了三分,娇媚的脸蛋此刻已经有些狰狞了。
嘤鸣不禁暗叹,悫嫔果然恨上怡嫔了……也怪皇帝不好,他又不是太医,去了又能怎么样?他不会看孩子!反倒是只会添乱!若是真关心,大可今日下了早朝去看。
怡嫔微笑着道:“皇上慈父心怀,不忍大公主受远嫁之苦,所以才将准额娘待会京城。”
怡嫔说的,自然是娴妃的女婿、辅国公色腾布巴勒珠尔,娴妃如今也总算释怀了,瞧着架势,皇上的确是打算把额驸留在京城,那样一来,她的女儿虽然要嫁给那个粗蛮的小子,可起码可以留在京中,日后母女也能常常相见。想到这里,娴妃不禁露出了母性慈和的微笑。
娴妃的眼角睨过悫嫔,突然“哎哟”了一声,满是怜惜地道:“悫嫔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昨晚没睡好吗?”
悫嫔强忍下怒火,徐徐道:“嫔妾担心五公主,所以彻夜难以安睡。”
娴妃嗤地笑了,担心五公主?蒙谁呢!分明是因为皇上走了,自己气得睡不着觉吧?娴妃咯咯笑了,“悫嫔倒是很关心怡嫔的五公主呀!赶明儿自己也生可爱的小公主就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