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清川强扯出一个笑容，揉了揉杜蛮的脑袋，“对，我们要高高兴兴的去接若若回家。”

带着杜蛮出了门，依旧是秘书开车，厉清川呆呆的看向窗外，眼神空洞，杜蛮不懂厉清川的悲伤，他还不知道杜若死亡的消息。

等厉清川到了警局的时候，谭雪韵哭得和泪人儿一样，陆离眼眶也是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两人见到厉清川，皆是欲言又止。

厉清川闭了闭眼，声音颤抖，“你们……确认了吗？”

谭雪韵没有答话，眼泪哭得更加汹涌，将头埋进陆离的怀里，陆离点点头，也是一脸的悲伤，“我们进去看了，衣服是若若今天穿的，手上的饰品也是若若的。”

确认实体是杜若无疑了。

厉清川顿时觉得一阵天地崩塌，脑袋一阵晕眩，幸好一旁的秘书出手扶住他，不然他可能就这样摔倒在地。

“我……进去看看。”厉清川良久才语气微弱的吐出这句话，谢绝了秘书扶他的好意，牵着杜蛮的手，一步一步，迈得极为沉重。

尸体被放在单人床上，面上有一层白布挡着，厉清川走到床前时，已经是泪流满面，以前从不流泪的人，如今却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杜蛮心里知道了事情不对，看着厉清川的眼泪，他安安静静的站在后面，向着尸体跪了跪，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他想给爹地和妈咪留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他不想打扰。

“若若……”厉清川伸出手，在白布上方停住，一向沉稳的他，现在却是双手颤抖，内心胆怯。

一把掀开遮住尸体的白布，厉清川睁开眼，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尸体面上全是血迹，脑袋被撞了凹进去一小块儿，眉眼处皆是伤口，五官也模糊得看不真切，要不是身形与杜若一样，几乎不敢确认是否是杜若。

能让厉清川确认的，是尸体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上面有他的名字，戒指本身也是他自己设计的，世上只有这一枚，独一无二。

厉清川的哭声传出，让谭雪韵更是伤心欲绝，杜蛮坐在外面，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犹如一只小兽。

陆离拍着谭雪韵的肩膀，柔声安抚着她，“韵韵，别哭了。”

谭雪韵摇摇头，埋在陆离的怀里不肯起来，陆离心口处的衣物，全部被泪水打湿，黏在陆离的身上。

厉清川红着眼睛打开了门，声音哽咽，“雪韵，可不可以给我打一盆水来？若若爱干净，我不想让她这么脏兮兮的。”

谭雪韵点点头，很快的将水打过来，厉清川接过去后，再次将门关上，他与杜若的二人时光。

厉清川轻柔的为杜若脱下全是血迹的衣服，用毛巾轻轻的擦拭着每一处的血污，伸手理了理杜若凌乱的头发，一点儿一点儿，极为缓慢。

血污慢慢的被擦去，厉清川动作很轻，像是生怕吵醒了杜若，神色虔诚，杜若就像是一个瓷娃娃。

“若若，你还记得吗？你答应我要陪我一起到老的，怎么好好的，你就先走了呢？”

“若若，你是不是睡着了？我不在家的日子，你是不是太疲惫了，没有好好休息吧？现在我回来了，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

“若若……我是不是不应该瞒着你的，我应该一出来就告诉你的，你能不能睁眼看看我？伸手摸摸我？我想你了，你对我笑一笑好不好？”

说到最后，厉清川的声音也是乞求，拉着杜若的手，不断的恳求，“若若，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你说陪我白头的，明明还是黑发，怎么就抛下我了呢？”

字字句句，宛如杜鹃啼血，厉清川趴在床上，哭得字不成句，他的心脏很痛，痛到不能呼吸，每一次呼吸，他都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承受不住而爆裂。

“若若，你别怕，我带你回家。”

杜麟是最后一个来到警局的人，在门口被谭雪韵拦下，眼神厌恶，“杜麟，你来这里干什么？若若不想看到你。”

“她是我妹妹！”杜麟声嘶力竭，面带悲伤，“我妹妹出事儿了，我为什么不能来看看？”

“看看？杜麟，你说这句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谭雪韵冷讽回去，要不是因为陆离拉着，她可能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