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颜良已不再给他回味凄凉的时间,南城一线,那密密麻麻的颜家军团,已如潮水般向着城头扑来。
城东南处的旱营,最先遭受了攻击。
老将黄忠,正奉命率领着两万大军,对旱营周军发动前所未有的进攻。
当先处,一万余名刀盾手,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提着环首刀,顶着敌营中飞蝗般的箭矢,呐喊前冲。
箭矢叮叮铛铛的被盾牌弹落,却仍有不幸的战士,被飞箭而来的利箭射中,惨叫着倒在地上。
跟随于后的医卒,迅速的抢上前去救护中箭者,其余的士卒,继续顶着箭雨,不顾一切的向前狂冲。
倘若此时营中是关羽的一万多大军,自然可用密不透风的箭雨,阻击颜军冲击。
只可惜,此时营中所有的,不过是区两千周军而已,以此等兵力,如何能挡住万人的狂冲。
一番冲杀后,刀盾手们冲抵了敌营外侧,开始用手中的环首刀,拼命的砍削布列于营外围的三重鹿角。
而此时,随尾于后的弓弩手,也进入到了射程之内,三千多弓弩手,伏于刀盾手之后,开始以雨点般的箭矢,压制敌人中的远程箭袭。
三重鹿角,转眼便被砍毁了两重,只要再砍翻最后一重,颜军就可以毫无阻挡的直抵营栅一线,区区一道营门,又何能挡住几万号人潮水般的冲撞。
而此时,远处指挥的黄忠见状,遂是长刀一扬,将余下一万兵马中的半数,也下令冲上前去,加入到了冲营的队伍。
五千生力军的加入,大大增强了颜军的战力,残存的一重鹿角,已然被砍伐将尽。
营中的太史慈心急如焚,他很清楚,两军的实力对比太过悬殊,再这么单纯的抵抗下去,失败就在眼前。
念及于此,太史慈一咬牙,翻身上马,大喝道:“弟兄们,随老子杀出营去,杀退这班敌贼——”
暴喝声中,太史慈纵马舞刀,向着营门冲去。
原本紧闭的营门,轰然大开,太史慈率领着千余周军,凭着最后的勇气,反杀了出来。
鹿角一线的一万多颜军,原本为周军已然肝胆吓裂,龟缩于营中不敢露头,只全身心的砍伐鹿角。
却不想,周军要做最后的垂死挣扎,竟然还真冲了出来。
狂冲而至的周军,一时打乱了颜军的步调,太史慈凭着他的勇不可挡,舞刀疯狂的收割着人头。
一千周军,却令营门一带的颜军,陷入了短暂的仓促应战之中。
百余步之外,黄忠看到了这一幕,那苍老的脸上,却流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他等的就是此时。
“颜家军的将士们,最后一战就在今时,随老夫杀将上去,杀尽这些吴人余孽——”
怒啸声中,黄忠纵马挥舞,电射而出。
余下的五千步骑精锐,轰然裂阵,如潮水般卷涌而上。
五千精锐的长沙兵,追随着老将黄忠,直扑营门处而去,黄忠更如巍巍铁塔,纵马挥直,直斩入了乱军之中。
杀声大作,惨声震天。
五千后援的加入,迅速的扭转了颜军仓促的局势,十倍余于敌的将士,开始了疯狂的反击。
周军那短暂的疯狂,很快便被无穷无尽的敌人,那潮水般的攻势压倒下去,千余号周军被逼得步步后退,一步步向着营内退去。
敌方营门已开,破绽已出,黄忠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点,便叫士卒们不要再砍鹿角,径直倒逼着后退的敌人,要一鼓作气,从营门直撞而入。
此时的太史慈,已是浑身浴血,他的刀下不知斩下了多少颗人头。
只是,纵使他勇猛无双,却也难凭一力,支撑起将倾的大厦。
数不清的颜军,不顾生死的,一波接一波的冲涌而来,将太史慈和他的残兵逼得步步后退,终于是倒退入了营内。
而此时,黄忠瞅冲时机,抢在敌军试图关闭营门前,一马当先冲杀而上。
暴喝声中,黄忠手中长刀如车轮一般扫出,将左右试图关闭营门的敌军士卒,如脆弱的稻草一般,扫倒了一片。
飞溅的血雾中,黄忠如杀神一般,直撞而出,长刀所向,无人敢挡。
身后,汹汹如潮的颜军士卒,紧随而入,似崩堤的洪流一般,从营门入灌了进来。
敌营,已破。
最后的防线被冲破,残存的惶恐周军,只余下被杀戮的命运。
眼见全军败溃,太史慈心如刀绞,拼力的喝斥着败卒,奋勇的斩杀着扑上前来的颜军。
但他所有的挣扎,都显得那般微不足道,在崩溃的大势而前,就算他使出吃奶的劲力,也无力回天。
而此时,纵马狂杀的黄忠,已是锁定了太史慈,那员威不可挡的敌将,勾起了他沸腾的战意。
长啸一声,黄忠纵马舞刀,踏着脚下的血路,向着太史慈疾杀而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