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下众将,群起而大呼,情绪已是激动之极。
在这热血沸腾,愤怒满堂的气氛中,张任当即做出决定,明日尽起四万大军,南下涪城与严颜一战。
……
次日,天色将明未明。
大营之中,万余的颜军已徐徐而出,沿着涪水向北面推进而去。
老将严颜策马拖刀,神色冷峻的居于军阵之中。
昨天的那封战书,张任已做出回复,决意今明出城与他决一死战。
时已初春,暗淡的天空中,下着一丝绵绵细雨。
一万颜军将士在细雨之中,迈着沉重的步迈前行,直推进至了涪城东南五里。
严颜良举目远望,但见东西方向,一团黑色的乌云,正贴着涪水河岸远远而来。
严颜知道,那是张任的蜀军到了。
眼见敌军已至,严颜遂下令全军停止前进,一万将士排开里许宽的阵形,肃列以待。
果然,黑云渐近,不多时间,已是现出了狰狞的面目。
刀枪林立,旗卷如涛,同样是一万的蜀兵,迈着整齐的步伐,挟着昂扬的斗志,正如铁壁一般推进而来。
那一面“张”字大旗下,张任策马横枪,眉宇之间皆是傲然。
他麾下的这支蜀军,无论士气还是军纪,都远胜于先前的蜀军,已是西川最强的精兵。
严颜眉头微凝,目光冷峻如刃。
共为同僚十余载,严颜从未曾想到过,有朝一日,身为蜀中二号名将的他,将有机会与头号名将张任一战。
内心的深处,一种兴奋正在燃烧。
眼见敌阵已近,严颜良长刀一扬,喝令擂鼓。
颜军阵中,隆隆的战鼓之声,率先冲天而起,嘹亮的号角声,在两翼的山峰间回荡。
涪水之畔,杀气冲天。
“老匹夫,你不是不服吗,本将今日就打到你服为止,让你知道谁才配称蜀中第一名将。”
张任神色愈傲,手中银枪一招,本军阵中的战鼓声亦冲天而起。
两军中的战鼓声,此消彼涨,争相较量,未开战,仿佛就先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颜军阵中,三通鼓过。
老将严颜眼眸陡睁,扬刀一喝:“全军进攻,杀破敌军,攻陷涪城——”
怒喝声中,严颜纵马拖刀,疾杀而出。
一万颜军将士轰然裂阵,如同挣脱束缚的恶狼一般,呼啸呐喊着杀奔而出。
此时此刻,蜀军阵中,号角声达到了最高亢之处。
眼见着冲杀而来的敌军,那一万蜀军士卒,已是热血沸腾到顶点。
张任嘴角掠起一声冷笑,举枪高声叫道:“全军出击,斩杀严颜叛贼者,重赏——”
暴喝声中,张任和他的一万蜀军,亦是裂阵而出,汹涌如潮水般卷杀而上。
茫茫的兵潮,沿着涪水之畔,相对掩杀而来。
那嘶哑的喊杀声,那沉重的踏地声,几有山崩地裂之势。
某一个瞬间,两股洪流轰然撞击在了一起,撞击的一瞬间,两军相交之处,鲜血如倒流的飞瀑一般,溅上了半空。
人仰马翻,惨叫痛嚎之声,转眼已响成一片。
乱战的兵潮之中,严颜和张任肆意的收割着人头,斩开血路,目标早已锁定了对方。
乱军之中,但见那两骑踏着长长的血路,冲破乱军,如两道旋风一般相撞而来。
张任手中银枪如电,螺旋刺出,旋涡般的狂力卷袭而出。
严颜长刀如电,卷着漫漫尾迹,如流星赶月一般,横斩而上。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间,刀与枪轰然撞至。
锵——
猎猎的金属激鸣之中,两骑错身而过,严颜的身形微微一震,而张任却势如泰山,巍然不动。
一招交手,两个从未曾战过的蜀中之将,便已知彼此虚实。
张任的神色愈傲,拨马回身,银枪遥指严颜,不屑道:“姓颜的老匹夫,就你这点武艺,做千年老2已是我蜀人抬举你,今你还敢背主降敌,挑战我张任蜀中第一名将之号,今日老子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暴喝声中,信心百倍的张任,纵马舞枪再度杀上。
而转身之际的严颜,嘴角边,却悄然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