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令传下,诸军集结。
数万刚刚入睡的颜军将士,很快就被鸣锣的集结号惊醒,几乎是在半睡半醒之中,迅的完成了集结。
当他们听闻要夜攻敌城之时,所有的睡意都烟销云散,转眼就为沸腾的热血所取代。
黄忠、甘宁、庞德、李严……
诸猛将各率本部兵马出营,飞奔敌城,分数路对敌城各门起了进攻。
颜良本人,更是自率一万兵马,亲自指挥对敌城北门的进攻。
一时间,僰道城四周喊声震天,火光耀如白昼,四面尽为滚滚的杀势所取代。
夜的黑暗,旋即被战斗的号角撕成粉碎。
城外杀声震天之前,城内已然是喧嚣一片,处处火光,处处在喊杀。
马秉承着先下手为强的理念,率本部四千兵马,抢先一步对刘璋的官邸动了突袭。
事实证明,这是一场极为成功的政变。
放过马一马的刘璋,万没有想到,马前脚才大表忠心的离去,后脚就会露出狰狞的面目,竟是不惜放弃其所驻守的西门,率众直攻向自己。
疏于防备的刘璋,此时手头只有不到一千的亲军,且张任也不在身旁,又如何能抵挡得住马数倍兵马的进攻。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官署外围的防线便被击溃,马轰破了府门。纵马舞枪直入内府。
大堂之中,刘璋抱剑枯坐,神情惶恐黯然。
虽握剑,但那双握剑的手,却在颤抖。
门外杀声震天,大堂中的刘璋,心思澎湃如潮,满脸闪烁的,皆是悔恨。
悔不改不信张任之言,误信了马这个反复无信之徒。
只是。为时已时。
轰——
一声巨响,大堂之门,已为从外轰到四分五裂,碎裂的尘屑中。马纵马提枪,径直闯入了大堂。
看到马的一瞬间,刘璋身形震烈一震,脸上闪烁出来的,是惊惧与愤恨的复杂神色。
马策马直抵刘璋跟前,高踞马上,冷眼俯视着这个彷徨之主,嘴角流露出来的,则是嘲讽与不屑的冷笑。
对视半晌,刘璋身上的寒意愈重。
“马。本府待你不薄。你焉敢做出如此之举,你就不怕天下人笑你忘恩负义吗?”刘璋故作大义凛然,试图从道义上感化马。
刘璋的愤慨质问,换来的却是马嘲讽之极的狂笑。
“刘璋,老子不妨明告诉你。老子我当初来投奔你之时,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夺你的兵马,收你的基业。我恨只恨没能早点动手。坐看你把益州的大好基业,败落至如此地步。”
撕破脸皮的马,也无所顾忌了,直接挑明了自己的阴险用意。
刘璋听着是脸色剧变,惊诧之色更浓,似乎万没有想到,马竟会有如此阴险的用意。
照马这般一说,当初他还欢喜的接纳马归降,其实却是引狼入室。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凭你这天下人公认的暗弱之徒,也配作我锦马的主公。刘璋啊刘璋,我看你不仅仅是懦弱,更是愚蠢天真之极,哈哈——”
马肆意的羞辱着刘璋,嘲讽着刘璋,就如同在戏弄一个傻子般。
刘璋的脸在抽搐,脸上皆是羞愧之色。
他羞于自己有眼无珠,竟然看不出来,马竟然是这等狼子野心之徒。
恼羞成怒,刘璋将手中的剑猛然握紧,一时冲动之下,竟想跟马拼个你死我活一般。
“怎么,刘璋,你还想跟老子动手么,你要真敢动手,老子我倒真还有点佩服你了。”马银枪一横,已作出随时准备下杀手之势。
有那么一刻,刘璋确实有拔剑冲上去,跟马拼了的冲动。
但眼看着马那滴血的枪锋,刘璋那股已经冲到了喉咙的冲动,却生生的给他压了下去。
刘璋知道,以马的武艺,自己在他枪下只怕连半招也走过不,就会被撕成碎片。
一时之怒,换来的,只能是个死路一条而已。
思绪翻转,冲动渐息,刘璋那紧紧握剑柄的手,也慢慢的松了下来。
懦弱如他,还是没那个胆。
“老子就知道,你就是一个懦夫罢了。”马冷笑了一声,枪锋一指,命令道:“既然你不想死,那就老老实实的听我之命,我还可以留你一条狗命。我命你即刻写一道手令,命张任和其余的蜀军,放弃抵挡,统统都听我号令。”
话音方落,左后士卒已将笔墨拿了上来。
此时的刘璋,已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已是没了半点的劲气,只能颤抖的提起笔来,痛快的依马所说,写下了诏令。
马拿到刘璋那道手令,狰狞的脸上,不禁浮现出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