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一下,把两个成年男人重的石头,穿越百余步的距离,轰击向城墙,会是怎样一种效果。
天崩地裂,地动山摇,惊天动地……
诸般种种的骇人之词,已不足以形容那种效果,那种令人发自内心,毛骨悚然的恐怖。
当第一轮的轰击结束后,漫天的尘埃,足足弥漫了一刻钟,才缓缓的降了下去。
尘埃落尽后,城前观战的楚军将士,全体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原本看似坚不可摧的洛阳城,只一轮轰击下,已是伤痕累累,满目疮夷,城墙上坑缝遍布,巨大的城楼,更不知被洞穿多少处。
而城上的曹军,则是哀声遍布,不知有多少人肢骨摧折,脑浆破碎。
城上土筑的女墙,根本挡不住破城炮那巨型的石弹轰击,更保护不了躲藏于下的曹军士卒,只一轮的轰击下,鲜血便已经染红了城头一线。
夏侯惇从残破的女墙下站了起来,环视着周围的惨烈,整个人都惊呆了。
“贼军……贼军的霹雳车,怎有如此强在攻击力,这怎么可能啊?”夏侯惇满脸惊骇,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城上的曹军惊怖万分,城下的楚军将士,则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开始疯狂的欢呼起来。
楚军将士,在为己军那强大无比的破城炮欢呼雀跃。
万众山呼之中,颜良神色昂然,刀锋似的眼眸之中,流露着几分傲色。
左右诸将,此刻终于释疑,他们终于明白了,颜良为何对攻破洛阳这般有信心,原来竟是仗着破城炮这般新型的强大投石机。
有此利器,何愁洛阳不破!
诸营的统帅们,皆是远远望向王旗所在方向,众将的脸上都不禁浮现出敬叹之情。
颜良则在众将的嘱目中,扬鞭高喝:“给本王继续轰击,不把洛阳城夷为平地,绝不罢休——”
号令传下,战鼓之声愈烈。
数百门破城炮,在第一轮的齐射后,开始了自由射击。
数不清的巨石,挟着厉厉风声,此起伏落的腾空而起,向着残破的洛阳城飞射而去。
轰轰轰——
巨鸣声不绝于耳,脚下的大地无休止的在抖动,洛阳北门一线,转眼已笼罩在漫天的狂尘中。
那尘屑之中,不时可见鲜血飞溅,更隐隐听得见鬼哭狼嚎之声。
城前的楚军将士们,虽看不清敌城清晰景像,但他们也能想象得到,城上的敌人此刻正经受着何等的折磨蹂躏。
那壮观的景像,令在场的每一名楚军将士,都热血为之沸腾,紧紧握着手中的刀枪,恨不得即刻冲上城去,杀光那些惊恐嚎叫的敌人,为他们的大王,夺取洛阳这座天下帝都。
轰击从清晨开始,一直持续到近午,中间就未曾有一刻停歇。
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渐渐减弱,持续了将近几个时辰的轰击,终于渐渐的停歇了下来。
当最后一枚巨型石弹射出后,剧烈的轰响声,终于结束。
城外的楚军将士,都屏住了兴奋的呼吸,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饱受蹂躏的洛阳城,此刻会被轰成什么样的德性。
尘雾渐落,洛阳北城,渐露出了残破的面容。
楚军将士渐有沉寂的热血,陡然间沸腾到了顶点,所有人都禁不住,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狂呼声。
因为,洛阳北城一线,早已不成模样。
巨大的城楼已坍塌半边,沿城一线被轰到几如废墟,而城门左翼十余步处,城墙竟已坍塌下半边,露出了一道数丈宽的口子。
曾经坚不可摧的洛阳城,此刻竟已土崩瓦解。
观得此状,颜良也长吐了口气,胸中的热血,也为之沸腾了。
他从周仓手中夺过青龙刀,宝刀向前重重一划,暴喝一声:“大楚的将士们,给本王杀光敌贼,夺下洛阳城,杀——”
隆隆的战鼓声,在此刻达到了最澎湃的地步。
震天的鼓声之中,大大小小的军阵,轰然而散,数万楚军将士,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的涌向了残存的洛阳城。
“杀——”
“杀——”
咆哮的杀声中,极善攻坚战的老将黄忠,纵马当先,率领着他的长沙兵,径直扑向了城门左翼的缺口处。
而此时,城上残破的曹军,才刚刚从那恐怖的炮击,所留下的废墟中,艰难的爬起来。
“呸!”夏侯惇吐尽了嘴巴里的灰,大口喘着气爬了起来。
灰头土脸的他,顶上的头盔也不知哪里去了,整个人如从地下爬出来一样,全然都是尘屑覆盖。
当夏侯惇还来不及品味方才的惊心动魄时,他那只独眼,就惊愕的发现,潮水般的敌人,已经如野兽一般,涌上了他残破的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