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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妈妈赶上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彭家二少爷和客人扭打在了一块儿,那五个粗壮的汉子也是公允的,竟然没有出手帮忙,眼看着自己主子快要被彭家二少爷给揍死了,其中一个才抬手拎了彭家二少爷起来,得空的间隙,英妈妈手扶着扶手喘着气正要阻止,那个被揍的蹲下去的客人忽然起身狠狠推了彭家二少爷一把。
在英妈妈惊恐的视线和丽娘的尖叫声中,彭志杰整个人撞在了过道的扶手上,紧接着就是地板和扶手分离的声音,大堂内的人看着扶手断裂,彭家二少爷从二楼摔了下来。
一声巨响后彭志杰背对着地面砸在了桌子上,直接把桌子给压垮了,桌子上的酒水茶水撒了一地,围观的众人发出一声惊呼,看着彭志杰弓起身子滚了两圈到一旁神情痛苦的抖着,楼上的英妈妈吓的面色苍白,赶紧命人去找大夫,这要是出了人命她这生意可就真没法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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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满城都传开了昨夜宜春楼里的事,彭家二少爷为了个青?楼女子与人争风吃醋还大打出手,从楼上摔下来后砸在了桌子上伤的不轻,半夜时才被彭家人接回去。
说起争风吃醋时的情形,看到过的人绘声绘色的讲的别提多精彩了,近来关于彭家二少爷的事儿真多,一件还比一件出彩,喝茶都不嫌没话聊。
可这还不算结束,到了下午,刘家老爷忽然带人前去彭家,带着彭家当初和刘家走礼时送的东西,还带着九天前彭夫人送过去的婚书,要替女儿和彭家二少爷解除婚约。
刘家人前来提出解除婚约这是彭家始料未及的事,过去彭志杰不是没做过荒唐事,刘家可都没说什么,如今婚事都板上钉钉的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办了,刘家却忽然就说要解除婚约。
彭家自然不答应,在这节骨眼上解除婚约,还是刘家先提出来的,那是万万不可以的,可刘老爷给的理由着实让彭家觉得没脸面,刘老爷气的几番在彭家的前厅内拍桌子,涨红着脸呵斥,“本来这些话不想说的,可你的儿子做的实在太过分了!宫中那荒唐事还没平息下去,连差事都停了他还毫不在意,这才多少日子,半月的时间都没过去他就耐不住寂寞呆不住了,半夜能溜出去到宜春楼里和人为个青?楼女子争风吃醋!”
“我原本以为这亲事定下他该收心了,纵使我家湘儿过去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如今两家人能好好结成亲家,那也算是修了缘分有个好结果,可他仍旧是死性不改,如今还变本加厉,他何曾把我们湘儿放在眼里,何曾顾及过刘家和湘儿的感受。”
刘老爷脸上是气急攻心的涨红,他拿出一块玉佩放在了桌子上怒斥,“彭老爷,我们刘家高攀不起彭家,我们湘儿也高攀不起你儿子,如今我把当年两家人定娃娃亲时你给的玉佩带来了,这一门亲事作罢,这么多年送到你们彭家的我也不收回去了,从今往后两个孩子各自婚嫁,咱们两家人再没这层关系!”
“亲家公,你先别急,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宫里头的事志杰那是被人陷害的,咱们彭家可是十足的诚意要和你们结亲,日子都定下来了,有什么时候咱们坐下来慢慢说。”彭夫人看到刘老爷把玉佩都拿出来了就知道这回刘家是动真格了,可到底心底里还是觉得刘家不会真来解除婚约,最多是来吓唬一下他们而已。
“你们要有这诚意就不会连个大活人都管不住,一次陷害难不成次次陷害,彭夫人,你这么替你儿子说话可考虑了我们湘儿。别的不必多说,彭家如此,彭少爷也从未顾及刘家的颜面和感受,这亲家不做也罢,你们要是不答应,那我就只好把这婚书送去衙门里请他们做主了。”
刘老爷说罢,霍的起身不等他们阻拦直接带人离开的彭家,留下了一堆这些年来彭家前前后后送去的东西,一件不差整整齐齐的都放着,礼单也都搁在那儿。
彭老爷和彭夫人这下是真的愣了,来真的了?要是闹到官府上去岂不是要传到宫里,那可万万不行,上次的事已经惹恼了皇上。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彭夫人这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婚事了,就这节骨眼上,真是措手不及。
“我这就进宫一趟去。”彭老爷凝重着神色,“你亲自去一趟刘家。”
“哎。”彭夫人点点头,也没管刘家还回来的那些东西,赶紧命人又准备了一份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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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的事对彭志杰而言就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祸不单行。
在宜春楼那一摔直接伤了他的脊骨,大夫说起码要在床上静养一两个月,每天浑身散着一股难闻的草药味。
紧接着他就知道刘家前来接触婚约的事,听到这个消息后他直接要跳起来下床去,就这么一撕扯,险些没把他疼晕过去,冒着冷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心里头冒着怒意怎么都发泄不出来。
彭老爷那儿入宫后回来看了一趟儿子,凝重的神色比去的时候还要沉,没多久彭夫人也回来了,都是无用功,刘家铁了心要解除婚约,而贤妃的意思是决不能让刘家把这事告到官府里去,这刘家做的也是干脆,连这些年送来的银两都不要了,就是要赶快把事儿给斩断。
彭夫人把该说的话都给说尽了,结亲的好处,不结亲的坏处,甚至连威胁的话都隐隐的说出了口,可刘家依旧是无动于衷,甚至的,外头那些好事者居然对刘家要解除婚约这件事拍手叫好,还有人说谁嫁给自己儿子那肯定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那几个人呢,抓到了没有。”彭志杰躺在床上不太能动,问起在宜春楼里和自己起争执的中年男子,“他把我推下来官府怎么还不把他缉拿归案。”
“问了那宜春楼的老︶鸨,说是不知道这个出手阔绰的商人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住在建安城哪里,昨晚你出事之后他们就不见踪影了。”
彭志杰神情激动的吼道,“怎么可能会找不到,他带着那几个人昨晚怎么不拿住他。”
吼了一半后彭志杰忽然狠狠捏着拳头砸了一下床沿,阴毒着神色,“是她,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干的。”
对于儿子近乎疯魔的喊叫彭夫人有些怕,“志杰,你在说什么。”
“是叶兰嫣,这一定也是她干的,只有她干得出来这样的事,她在宫中设计我,那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她就是不想让我好过,爹,娘,就是叶兰嫣,一定是她指使了人和我起争执。”彭志杰越想越觉得肯定,除了叶兰嫣还能有谁。
“你昨晚出去的事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志杰,这事和叶家二小姐不会有关系的。”彭夫人对儿子一直揪着叶家二小姐不放这件事也疑惑的很,两个人又有什么仇怨。
彭志杰这会儿脑子无比的清晰,宫中的时候叶兰嫣不也不知道他看上了那个舞女,她又是怎么利用这个把他引出来绑了他的;现在也一样,她一定派了人监视自己,所以她才能安排的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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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国公府内,坐在窗边透气的叶兰嫣接连打了五六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眼眶都打的泛了红,没等她吸一口气迎上来的又是一个喷嚏,叶兰嫣可怜着神情,一旁的宝珠赶紧关上了窗给她取来衣服披上,“头疼不疼,姑娘一定是受寒了。”
“我这一天都没出门口能受什么寒。”叶兰嫣让她把窗户打开,深秋的凉风吹的人很精神,她抬头看屋檐外的天空,月底月初月镰刀,“怕是有人一直在咒我吧。”
“蝉翘给您煮姜汤去了,姑娘说笑呢,怎么会有人咒你。”宝珠替她收拢披风,“如今的天就算是不出门去,吹了一阵冷风都容易受冻。”
“怎么没有。”叶兰嫣数了数,“刘家今日前去彭家解除婚约,这彭家又是入宫又是去刘家赔礼道歉都没能好转,彭家二少爷还不得咒我么。”
要不是她设计了他,害他停了差事被关在家里闭门思过,他也不会耐不住寂寞实在熬不了了偷偷溜出去到宜春楼风流,最后又捅了个大篓子;要不是她设计陷害他又怎么会被迫要这么快娶刘临湘,到头来还被刘家给悔婚了,他的脸面往哪儿搁。
“那是他咎由自取,谁让他想害姑娘您。”宝珠恨恨啐了声,彭家少爷那就是活该。
“不过是守了三天而已他就呆不住了。”叶兰嫣就是料准了他肯定会出府去玩乐才设了这么个局,到最后还是高估他了,原本还以为他至少能在府里老老实实呆个半月,谁想他半个月都坚持不到,没几日就逮到人了。
“这回姑娘您帮了刘姑娘这么大一个忙,还不知道她会怎么谢您呢。”
叶兰嫣还记得前几日自己丫鬟说过的话,“那就当多交一个朋友罢。”
话音刚落,叶兰嫣又打了个喷嚏。
蝉翘刚好进来,端着姜汤忙让她趁热喝了,叶兰嫣捧着碗小口的抿着,神情里带了一抹满足,明天大哥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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