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朝九公主行了一个礼道:“公主,皇上的确有东西要老奴带到。”
“吊死太难看,小时候看到父皇一个妃子吊死,舌头伸的那么长,我自小爱美,自然是不喜欢的。匕首捅到身上也一定很疼,我可不想开膛破肚的去阴间,徐公公,我选鹤顶红啊。”九公主从暗处走了出来,满殿的灯火照耀着她得红裙,庄严的像是出嫁的女子一般,想到这里,徐秀仔细一看,她果真是将头发挽了一个出嫁的髻子。
九公主上前,将桌子上的红布给掀了起来,红布下面的托盘上俨然摆着那三样东西,九公主红色的指甲从上面轻轻拂过,最终将那个白色的小瓷瓶给拿到了手上。
“父皇是不是要你亲眼看着我死去才走?”九公主把玩着手中的小瓷瓶,在椅子上坐下,长长的红色裙摆拖了一地,像是一朵绽放在黑暗中的曼佗罗。
徐秀沉默的点了点头。
“徐公公,你去告诉父皇,我想见他最后一面。”九公主一脸诚恳的看向徐秀。徐秀并没有回答,九公主接着道:“徐公公,你也算是看着我从小到大,人之将死,我不会再耍什么花样,你帮我一次好不好?”
徐秀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老奴试一下。”说着就朝门口走去,朝外面的心腹吩咐了几句。
然后,两人就陷入了漫长的等待。
一刻钟后,那人敲响了宫殿的门,徐秀开门,只听到:“皇上已经睡下了。”
“呵呵。”九公主笑了笑,朝徐秀道:“九儿谢过徐公公了。”
“公主可还有什么话要老奴转达?”徐秀朝九公主问道。
九公主转过头,目光无比闪亮的道:“我闹腾了一辈子,走的时候还是安安静静的好。我只期盼,来世托生个好人家,有爹娘疼爱,有夫君作伴,有儿孙绕膝,再不来这名利场。”说罢,打开小瓷瓶的塞子,一口就将里面的东西喝了下去。
徐秀就站在原地,沉默的看着一朵花从盛开到枯萎,瓷瓶落地散成了一地的碎片,伴着点点喷洒出来的血迹,红白相间,极其的扎眼。
“父皇,其实你也希望他会走到你的位子上是不是?”最后的一声低喃终究淹没在鲜血的狂潮中。又过了许久,房间重归于寂静,徐秀上前探了探那人的气息,得到确认后,终于迈步,缓缓将宫门关上,那沉重的关门声如同最后的丧钟,祭奠了一场错误。
“总管,那个小丫头怎么办?”侍卫询问徐秀香儿的去处。
徐秀回头看了看依旧灯火通明的宫殿,语气低落的道:“一个不留,从此之后,这宫里再无重鸾殿之说。”
“是。”
……
子时,
长安街上,一匹骏马迅速的朝城东的秦王府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