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雨灿伸手往窗户上拨了拨,雨还在下,但比之前小了很多,外面漆黑一片,看不到尽头,这种感觉让人觉得有些烦躁。
他拉好窗帘,在书桌前坐下来,他的指尖一直摩挲这两张照片,照片的背面还写着一横字,他翻了翻,不禁轻声念出,“特利尔小城,天使屋孤儿院。”
第一张照片是一个男生,干净的小平头,虽然年纪尚小,脸上却带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漠然,跟他小时候很像,照片的背景是一所孤儿院。
另外一张是一张地图,上面的特利尔小城用红笔画着很扎眼的圆圈,这些都是他这几天搜寻的结果,他一定要查出照片上的这个男生是谁,有着他一模一样的面容。
他薄唇微抿,摩挲着桌上的咖啡,这几天的熬夜,让他习惯性每天晚上都会冲一杯咖啡,有点苦涩,原来是他忘记了加糖。
在桌上的右上角,还摆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位女生,长长的秀发如瀑布般倾下,精致的脸蛋,那对乌黑的眸子清澈见底,他心中一悸,伸手慢慢地抚上了她的脸,他薄唇动了动,发出一个好听的声音,“雨婷。”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黑风崖,其实自从若依出事后,他就很害怕看到血,以及来自其他的人触碰,他就得很‘脏’。
若依,那个总是笑着喊他雨灿的女生,他脸上出现一抹从所未有的忧伤,他盯着照片上笑得一脸灿烂的汤雨婷,惨淡的光线把他那张脸映照着更加的凄美,“你长得真像她。”
汤雨婷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没有一丁点睡意,她小心翼翼地换了一个姿势又重新躺下来,旁边的千夜动了动身子,以为是吵醒她了,她又僵着不动,直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才慢慢地侧了侧身子。
天刚灰蒙蒙亮,千夜就起了个大早,她习惯早起,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汤雨婷比她更早。
因为她一起来,旁边的汤雨婷早就没了身影,她正想下楼,却瞥见对面的那片蔷薇花下,她正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地盯着那片开得正旺的蔷薇花。
她浅浅一笑,来到洗漱间刷牙洗脸,然后来到厨房,正想给她一个惊喜,却惊奇的发现,冰箱上沾着便利贴,上面写着一句话,早餐在微波炉里。
千夜拖着脚步来到微波炉的所在地,轻轻打开,果然里面正是考好的三明治和鸡蛋,旁边还立着一杯牛奶。
她抬头看了眼时间,早上八点十分,难不成小北七点就起来了?
濡湿的天气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汤雨灿皱了皱眉,踏进那辆法拉利,他习惯一个人开车兜风,但现在他更希望副驾驶上能坐着一个人。
他在古色古香的小城里买了份早餐,很普通的油条和豆浆,这里离特利尔小城有点远,听当地人说,那里的路并不好走,再加上这几天又连续下雨,可能要徒步。
有很多人劝他等路铺好了再去,但他笑着拒绝了,就算他等得了,雨婷也等不了,他已经出来三天了,本以为只会用三天的时间,没想到要调查的事比他想象中还要难得多,为了让雨婷不担心他,他最近这几天的手机一直都是关机的状态,他怕在自己听到她的声音后,会立马飞回H市,所以就一直没有打电话给她。
雨停了,久违的太阳渐渐露出半个身子,一扫天上的阴霾,清晨的太阳都很舒服,没有中午那么猛烈。
他把车窗摇下来一点,风一下子灌进来,很舒适,伴随着新鲜泥土的气息。
驶出这座古城后,路段很明显变陡了,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他的技术很好,每次都能轻易地避开路面的碎石块,再往下一点的就是纯泥土铺成的泥路了,加上这几天下雨,暗黄的泥土如同发酵好的面团,稀稀拉拉地黏在路上,车子有点打滑,他只好停下车,从事先准备好的背包里,拿出一根登山时用的登山杖,还有一双靴子,他并不讨厌这些泥泞的泥土,只是不想弄脏衣服,他有洁癖。
这条小路算不上长,但足以让他走上那么十来分钟,这一路上他都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也没有看到路上面有任何人行走的字迹,唯有被他抛在脚下,那串密密麻麻又很规则的脚印。
这里的天气阴晴不定,刚刚还阳光明媚,现在却乌云密布,灰压压的天空仿佛要压下来一般,他并不担心会下雨,因为他带了足够的雨具。
直到眼前出现一矗略显破旧的建筑物,他才停下脚步,上面写着天使屋孤儿院,门是那种很古老的铁门,这扇铁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锈迹斑斑的。
一个看起来七十多岁的老者看到了他,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因为这里很少有人来拜访,在加上年纪大了,眼睛有些不好使,他提着刚从果树上摘下的果子正要离开。
汤雨灿却开口喊住了他,“请问您是院长吗?”
他这句话说得不大,但他却听得清清楚楚,他狐疑地走过去,隔着铁门打量着他,见他是个年轻人,看起来不像坏人的样子,他的老脸突然变得感伤起来,“以前是,但是现在不是咯。”
他听得出来他这句话的意寓,时光荏苒,他已经是个花甲老人,往事说多了只是徒增感伤罢了。
“可以给我开个门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证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