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愣了愣，啧了一声，很不乐意：“你让陆蔹去，我正训孩子呢。”

楚维束继续戳了戳她：“陆蔹在忙制药，你忘了？”

白凝想了想，还是不乐意：“让骖严去。”

楚维束：“骖严昨夜执行任务，现在在补觉。”

白凝看了他一眼，这人……存心跟他过不去，不过看在他臂上带毒的份上，她决定还是亲自出府一趟，探探消息。

女人站起身，瞪了儿子一眼：“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日后给我尽量夹着尾巴做事。”

她虽然知道白溪这么做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保护那些受欺负的弱者，不过白溪这样锋芒毕露，不是好事，若是有一日让上头那人注意到了，就麻烦了。

女人撂下一句话，就抬步出了门。

直到看见娘亲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白溪这才屁颠颠地跑到楚维束的身边，嫩偶般地小膀子抱着楚维束的手臂：“楚叔叔，什么叫夹着尾巴做事？溪儿没有尾巴……”他顿了顿，眼睛忽而一亮，“不过金球有尾巴，娘亲是让溪儿带着金球去上课么？”

楚维束蹙了蹙眉，被白溪的神逻辑惊艳到了，眼睛眨了两下，伸手抚住白溪的脑袋：“你娘是让你收敛点，莫要再逞一时威风。”

白溪伸手挠了挠脑袋：“楚叔叔，可那些人真的好可怜，溪儿若不帮他们，就没人帮他们了。”

楚维束坐下来，将白溪抱在腿上，缓声道：“你要知道，这世上可怜人千千万万，你不可能一个一个去搭救，如今的你还太小，而那太学之中势力错综复杂，虽说你还是个孩子，但既然是丞相府的人，就难免不会被牵扯到党派之争，你说你是想帮他们，可人家不会这么想，他们会觉得是我在与他们作对，如此……你便是为楚叔叔树敌，他日楚叔叔若是受人构陷，便是由你一手造成，你可承认？”

“楚叔叔，溪儿没有那个意思……”小白溪明亮的眸子紧紧注视着楚维束，澄澈的眸中掠过纠结、不安、悲悯，“楚叔叔，溪儿明白了。”小家伙说话的同时，眼底满是失落。

楚维束没有想到，小家伙会答应的这么快，更没有想到自己说的那番话，他会领悟的这样透彻，要知道，这些错综复杂的道理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而言并不容易理解，可这小家伙却仅仅用了片刻的功夫，便尽数将这些道理看透。

一开始，楚维束还当白溪是嘴上答应，可当他看到小家伙那丰富多彩的表情，他便知道这小子是真懂了。

楚维束拍了拍孩子的脑袋，将白溪抱在怀里：“走了，去上课。”

凉府在一夜之间化为灰烬的事情引起了一阵轰动，这个原本默默无闻的宅院在其陨灭之后，竟终于在整个京都寻到了一丝存在感。

“一夜之间，全府上下死了四五十条人命。”

“这是招惹了什么人了？居然敢在京都这样的地方如此明目张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