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昉愤愤道,“只可惜没有证据!”
“这不就快有了吗?”
木文平只要去处理若风馆的琐事,他就能抓到其中把柄,到时候那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正如赵毓璟所的料,木文平第一时间就去了若风馆,要求老鸨把里头的五石散都销毁干净,并处死了一些知情人士。若不是天京城里认识老鸨的人太多了,木文平也就也想杀了她,不过她聪明立刻就表忠心。
木文平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狠厉,一时间落在了背后的一个小尾巴眼里,不一会儿就传到了赵毓璟耳朵里。
他看了宋昉一眼,“这不是有人送东风来了吗?”
宋昉微微一笑,“只怕这东风吹的太大了一些。”
赵毓泓在得知此事时,正是木文平前来拜访他之际。木文平显然是想来邀功,说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并告诉赵毓璟他已经把若风馆给处理好了,当时赵毓泓便勃然大怒,可再想到什么以后,硬生生把自己的怒火压了回去。木文平的身份背景,更是他未来的岳父,此时局势如此微妙,赵毓泓都不能在这个时候从他撒火,不过他心里头也确实是郁闷异常。
赵毓璟能在当时明说了此案移交大理寺卿,又能给木文平留下毁灭证据的时间,傻子都能看出来,他这是明摆着在故意放长线钓大鱼。可木文平愚蠢,咬了鱼饵不说,竟然还把长长的鱼线给带到了他这儿来,现在赵毓璟哪里还能不知道。
赵毓泓气得冒火,可木文平还在那里沾沾自喜,他可就不明白了,原先看上去这么精明的木文平,怎么会这么蠢。他难道看不出来,赵毓璟分明就是想借此事把他给拉下马。若是天京城其他贵族知道他用五石散,诱惑太学的学生,他们指不定会怎么想自己,而且太学里有多少人是贵族子弟,想到这里赵毓泓就觉得头疼。
木文平这个蠢货,若他不去处理若风馆那也就罢了,这些事情可以推到太子妃和先太子头上,现在呢,他倒是去把那里处理的一干二净,谁会不知道这是若风馆换了主人之后才有的问题。这桶脏水真的是又脏又臭,让他洗都洗不下来。
“王爷,此事我办的可妥当?”
赵毓泓虽然心里在咆哮,可面上端的是一副笑容绵绵,风度翩翩的模样,“木相办事本王自然是放心的。”
木文平眼见赵毓泓在朝堂上的地位水装船高,有心拉拢一下他,好好培养和这女婿的关系,否则这等小事也轮不到他一国丞相前去收拾。
赵毓泓看着木文平脸上得意的笑容,后槽牙磨得咯咯响,若不是木文平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赵毓璟那里会顺藤摸瓜查到他这里,真是愚蠢!他实在是不知道这么多年以来,父皇为什么这么宠信这个木文平,他也不聪明,不过是靠着先祖庇荫而已。可无论赵毓泓心里头是怎么暗恨,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能先发制人。
然而还没有等赵毓泓有何动静,赵毓璟已经一状告到了永乐帝面前。五石散那可是祸国殃民的东西,太祖皇帝打下江山之后就定下三条律令:杀人者死、盗窃者罚,沾石者剐?无论是大齐律令几经修订,这三条从未动过,如今赵毓泓居然在天子脚下搞起这些东西,简直就是在藐视国威,这让永乐帝愤怒。而且最让永乐帝不高兴的是,赵毓泓在他还没有死的时候,就伙同百里太后弄权,当上了摄政王,这可不是他这个皇帝亲口封的,如此看来他果真是野心勃勃。
永乐帝身体几乎属于强弩之末,辛毅几乎日日跟随在他身边,愤怒之下,脸色都有些异样的潮红,辛毅赶忙施针安抚。
赵毓璟瞧见永乐帝大口大口喘气,不着痕迹的上了几句眼药,“父皇切莫动气,十弟之事兴许是误会,他最是孝顺不过,那里会忤逆父皇。”
永乐帝脸色又是一变。
楚云扬却是心直口快,“太学建立不过一年左右,要五石散少说也要三四个月,若要上瘾时间也要更久,这不就是说明从建立之初就有夫子服用这些五石散。夫子都如此,那其余学生呢,是不是是谁给了他们五石散,他就把谁当主子。”
这话就是很不客气的说他们有奶便是娘了,赵毓璟憋着笑,云扬不愧跟阿暖是姐弟,两人说话都是这么的不客气,一针见血。
这样一听永乐帝的脸色显然更黑更称,如若在宋家圣贤书院迁往天京之诗,赵毓泓心里就有这个打算,那他的心思实在是太深沉了。他这个当皇帝的还没有死,下头的儿子就一个个的惦记这个位置,实在是该死。
赵毓璟才得永乐帝召见,便马不停蹄的进宫了,黄太监代替了曹德庆的位置站在宣政殿门口,一旁是王石带领着司礼监的太监,整个宣政殿的气氛压抑异常。有王石在一边虎视眈眈,他倒是也不好的多问黄太监几句,黄太监很是恭敬的请了他进去。赵毓泓目光闪了闪,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近来黄太监对他实在是有一些过于冷漠,好多宫中消息都没能传出来,这个阉人是不是也背叛了他?近来他在宫中势力多处折损,他虽然面上不显,但心中也是格外忧愁。
永乐帝还在里头等着,他也不好的跟黄太监多做寒暄,忙进了宣政殿中,他俯身跪下:“儿臣参见父皇。”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永乐帝一本奏折砸了下来:“逆子,你还知道有朕这个父皇,朕还以为你巴不得朕早点死,给你腾位置呢!”
帝王雷霆之怒,叫所有人忙不迭的跪下下来。赵毓泓余光瞟见了,站在一旁低眉浅笑的赵毓璟,眸光闪烁,却不敢多做辩解,立刻俯身跪下,“儿臣不敢。”
赵毓泓不是傻子,他在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是他这位八哥在背后向父皇参了他一本,赵毓璟这个人看上去风光霁月的,没想到也会在背后使出这种手段。不过现在他就算是狡辩也没有用,毕竟父皇以及先入为主,认为他图谋不轨,如此的话便只能釜底抽薪了。
赵毓泓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楚云扬身上,刹那间楚云扬的身子不自觉一抖,他在大殿里四处张望起来,都没有看到那个让他不安的源泉。
方才是他感觉错了吗?
呵斥玩赵毓泓之后,永乐帝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楚云扬原来听姐姐说过永乐帝对他们姐的有着不一样的情感,原先他也不以为意,甚至在多次收到永乐帝的赏赐之后,还觉得惴惴不安,而后来,在姐姐离开天京的这一久渐渐和永乐帝熟悉起来……他有时候觉得,永乐帝挺可怜的。
若不是楚云扬有如此想法,辛毅和若华两人也不可能因为赵毓璟的几句话,就进宫去给永乐帝看病。看着御座上永乐帝咳撕心裂肺,他赶忙从黄太监手里接过一盏热茶,递到永乐的嘴边,“陛下,喝口热茶。”
楚云扬生的酷似其母,永乐帝每每瞧见他,都有一种楚明玥还在身边的感觉,对于楚云扬,他比对楚云暖更有耐心,更喜爱几分。若是他和明玥真的有云扬这个儿子,他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违,也定然是会将皇位传给他的,只可惜这个孩子身上没有赵氏血脉。
永乐帝目光充斥的怀念和遗憾之色,叫楚云扬觉得有些奇怪,赵毓璟却是明白父皇这是又想起楚姑姑了。
毕竟云扬模样实在是像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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