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芒突现,龙傲狼的身形已虚空移位,在无数石雨射来的那一刹,忽然诡异的,凭空化作了一条微带着淡青色的红线,红色凄凄,青色幽幽,犹如初春时绽开的花朵,花朵边缘有鲜艳的红,却又不经意的带着一丝春意的青色,猩红而清丽。
红线在无数石雨的空隙间飞驰游走,时而屈伸如灵蛇,时而笔直如长剑,时而灵动如风,时而飘逸如云......在乱石如雨中,朝着前方那粗大的土柱快如闪电般飞刺了过去。
下一刻,红线从数丈方圆的巨大土柱一侧直直穿入,又从另一侧慢慢透了出来,像是一丛红青相间的野草,看似细弱却又无比柔韧,纵然是在山石横生的悬崖缝隙中,也要迎着朝阳露出那一丝艳丽的色彩。
几乎是与此同时,“噗”的一声极其细微的响声,就像是一根绣花针穿透了厚重的皮草所发出来的动静,从滚滚土柱中传了出来,在隆隆声响中细弱难闻。
红青相间的色彩忽然无声的敛去,而龙傲狼持枪的身影也遂即显露了出来,而在他身后,那盘旋不歇的土柱忽然发出一声无力的长啸后,便停了下来,接着便如一面被嗜透的河堤轰然间溃塌了下来,无数的沙石就像那奔腾的潮水,再也不受控制,纷纷从半空中坠落而下,在山坡上堆积成一个高大的石丘。
石丘中,那头领露出半个身躯,面容苍白,握着憾地杵的双手在微微颤抖,右肩上一个手腕粗细的血洞正不停的冒着鲜血,鲜血顺着手臂流淌而下,染红了他身上白色的护身鳞甲。一双怪异的双眼中仍残留着难掩的惊骇,瞪着不远处的龙傲狼艰难的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有,木之血气?你又是,怎么看出,我藏身的地方?”
龙傲狼冷眸含血,眼波泛着血色的异芒扫过山谷,那眼神过处,分明有一道无情的杀意也如同波浪般席卷而过,似乎要把这山谷内的一切淹没。只是片刻后,眼中的那一抹血红终无声的退去,就连身上的那一丝丝血色的红芒也慢慢消失不见了,露出一身淡白色的长襟。
环顾身旁,犹如身处在阎罗地狱。
堆积的石丘旁,上百只独角蜥的残碎尸骨横七竖八的叠压在一起,鲜血还正不停从尸体上留出来,把洞口前的山坡染成了红色。更让触目惊心的是,还有一些残肢断臂到处散落着,在鲜血流淌中露出白色的骨节,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龙傲狼目光扫过地上的尸骨,忽然低低的说道:“你败了。”
头领脸上闪过一丝惊骇,遂即便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手中的憾地杵,三尺长的憾地杵上,五个奇异的光环正发出淡淡的光辉,如落日时的那片金黄,温和而璀璨。凝视良久,那头领才涩声说道:“是的,想不到,有憾地杵,在手,我,还是败了。”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刚才,可以杀了,我的。”
龙傲狼轻轻摇了摇头,道:“你我并无仇恨。”
“在你们,眼里,我们不就是一些,蛮荒异种,早就该杀的吗?”那头领又问道。
龙傲狼凝视了他一眼,不答反问道:“在你们眼中,我们又是什么?”
那头领一愣,看着龙傲狼的双眼中放出异彩,片刻后点点头道:“没想到,你会这样想。”
说完这句话,那头领转身朝着满山谷的独角蜥高举双臂,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言语虽然不明,但听得出来语声悲愤难名。说完后,那头领又遂即转过身来,再次看了龙傲狼一眼后,忽然屈膝半跪了下去。
在那头领的带头下,山谷中有一只站立的高大身躯终于也慢慢跪伏了下去,接着,两只,三只......越来越多的独角蜥跪伏在了山谷内,直到所有的独角蜥都跪伏了下去。
半响,龙傲狼才低低的说道:“你们既然归顺了圣教,以后当以教主之命是从。”说完,再也无视满山谷跪伏的身影,御枪而起,朝着山谷外飞掠而去。
而远处的白衣等众多魔教弟子人也忙纷纷飞起身形,跟了上去,只剩下山谷中白晃晃一片跪伏在地的高大身影。
山风又起,再次掠过山谷。那吹动的山风中还夹杂着阵阵的果香的味道,只是,那满含阵阵果香的风中,分明有一股难以掩盖的血腥气在流淌。
“姐姐,这些独角蜥看起来威武高大,不可一世,我还以为有多厉害,想不到是外强中干,堂主打败了它们的头领,没想到它们就全部归降了。”那紫衣人在半空却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山谷后,忍不住语带轻蔑的说道。
“紫衣妹妹不要乱说,你以为那憾地大法是谁都能破的了的吗?世间众生多信奉强者为尊,这些蛮荒异族更是如此,这些独角蜥本身狂暴无匹,又个个力大无穷,凶性难驯,若不是刚才堂主打败了在它们眼中本是无敌的头领,震慑了它们,但却又未伤其性命,恩威并施之下,恐怕还不一定有这样的奇效。”七女之中为首的白衣皱眉说道。
紫衣被轻斥了几句,也不敢争辩,一双媚眼遥望着前方那个男子的身影,不知想起了什么,低低的说了句:“想不到短短五年的时间,他却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姐姐......”却是青衣靠近了一些,欲言却止。
“怎么了?”白衣疑道。
青衣犹豫了一下,用只有她们几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问道:“姐姐,刚才堂主施法的时候,用的是不是木之血气?堂主似乎身具五行血气......”只是不等青衣把话说完,就被白衣摆手制止了。
遥望着前方那个淡白色的身影,白衣一双秀眉紧蹙,眼中亦有些迷惑不解,半响后方似自言自语的道:“也许是我们看错了,或许是那嗜血战龙枪的缘故吧。”